室内响起一串电话铃声, 立刻将时穆拉回现实。他的唇停在司茵耳旁,呼吸喷溅在门板上。
司茵耳旁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一下,又一下, 导致她心跳加速, 情绪乱如杂草。
时穆心跳加速的也非常厉害, 甚至口干舌燥,浑身沸腾的热血久久不能归于平静。
电话铃声停止,时穆的呼吸渐轻, 最终松开她的手腕。他几乎贴着她的耳廓,压抑着嗓音说:“司茵, 你就不能乖一点?”
男人的尾音略微向上扬,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严肃。
“???”司茵有点懵。
“不要另立门户, ”他的语气里似有恳求的意味儿,“留下。”
原来他发飙是因为这个么?司茵松一口气。
她也知道,一旦她提出自立门户,时穆一定会阻止, 一方面是因为起东。在他眼里,她不够手腕可以自立门户。
时穆的担心,她是理解的。
可是她现在真的很急切地想跳出被时穆当成小孩照顾的怪圈,她想尽可能地自食其力,和他旗鼓相当。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现在的训练场不够大,我想换个更大的地方。”
时穆反问她:“只是因为不够大么?”
司茵揉着手腕,低着头小声说:“老狐狸,我真的已经长大了。”
“先完成学业,再考虑自立门户。”他分明是在做建议,可语气强势,让司茵误以为是命令。
司茵皱眉,推了他一把,“时穆,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你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好不好?”
“是。可你跟我之间,签有协议。”时穆气息归于平稳,特意提醒她:“监护人协议。”
司茵觉得他不讲道理,拧开门锁,转身回了房。
小姑娘离开后,时穆一拳打在墙上。
骨头震痛,肌肤裂疼。
大概没有比口是心非更痛苦的事了,分明是舍不得她离开,不想让她与一个男人独处。可是话到嘴边,再出口就变了一个味儿。
——
第二天早上,酒店提供自助早餐。
司茵三人与姜邵、老油在自助餐厅会了面。姜邵坐在司茵旁边,他凑过去说:“小司茵,你昨天真是吓哭我。你要真出了什么事,我和陆宝宝不要活了……”
“陆宝宝……”司茵抽着嘴角看他。
姜邵打量一眼坐在左手边的刀疤男,手一伸,将他搂住,“兄弟,谢谢你救了我们小司茵。大恩不言谢,以后哥们罩着你!”
“……”罗辺低头吃馒头,没搭理他。
时穆从头至尾都沉默。
他替司茵剥了一颗鸡蛋,搁进她的餐盘。司茵却转头将这颗白鸡蛋给了罗辺,“老刀,喏,吃鸡蛋,你辛苦了。”
老刀抬眼看女老板,又扫了眼一脸铁青的时穆,舌头顶了顶还淤青的腮帮,冷笑一声。他拿起那只鸡蛋,塞进嘴里,吃着食物含糊不清道:“鸡蛋不错。”
时穆又往司茵碗里剥了几只水煮白虾,又被她全部赏给罗辺。
“谢谢老板。”罗辺吃得滋滋有味,神态表现略夸张,白虾仿佛被他吃出鲍鱼的味道。
某人的爱心食物被不相干的人吃掉,餐桌上的火药味儿,随处可闻。
姜邵坐在司茵和罗辺中间,嫉妒地捧着脸叫嚷,“小司茵你偏心!我也要!”
老油也跟着凑热闹:“丫头,我也想吃虾。”
“好好好,都有份儿,”司茵将桌上一盘带壳的水煮虾放去时穆跟前,眉眼弯弯,“穆叔叔,麻烦了。”
时穆抬眼,冷冷扫过餐桌上的另外三个男人。
罗辺用挑衅的目光与他对视。姜邵、老油低头喝粥,相互挑菜,假装看不见他。
姜邵:“老油,这块牛排不错,你尝尝。”
老油:“恩恩,姜董,这个叫天妇罗吧?味道不错,你尝尝。”
时穆继续低头剥虾,又将剥好的虾仁全部搁进司茵餐盘,却被司茵无情地转赠给其它人。
老油吃着时院长牌手工虾,针对昨天的事,咂嘴感慨:“还好这次大家都没事,只是虚惊一场。小司茵啊,你可要好好补偿尤哲浩啊,他可是替你挡了一支毒针。”
司茵点头:“嗯,放心吧老油,回了z市,每天中午我去他们学校,陪他吃饭。”
一旁剥虾的时院长眉头皱成川字型。老油瞅见他的神态变化,乐呵呵,甚至添油加醋,特意拔高嗓门道:“哎呦,咱们小司茵真是心疼人,这还没成小媳妇儿呢,就有小媳妇儿姿态了。不错不错,来,师父奖励你一只虾。”
司茵一脸乖巧,“谢谢师父!”
老油也往罗辺碗里夹菜,微一叹气,说:“孩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提出来,我们能帮得上的,一定帮。”
罗辺盯着他挑来的菜,清冷地“哦”了一声,连个好脸也没给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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