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屋里空空荡荡,只余它悲痛欲绝的声音回响。
它的嘴筒子上沾了血,满是腥甜;它拿爪子去轻拍司茵的脸颊,怕弄疼它,也怕力度太轻弄不醒她。
ak想起门外有人,转身跑到门前,站立而起,趴在门上拿爪子去刨门。
屏幕里,镜头被拉近,给了狗子一个眼神特写。
经纪人看着那只狗用爪子疯狂刨门,眼神里溢出的情绪让屏幕之外的人动容。他扭过头,去看邹廷深:“老邹,开门吧?”
“再看看。”邹廷深利用修长的手指支撑脑袋,凝着眉继续看屏幕。
装“尸体”的司茵动了动。
狗子也察觉到主人的小幅度动作,立刻冲过来,疯狂去舔她的脸。
司茵为了拖长表演时间,握住ak那只毛绒绒的狗爪,一阵咳嗽,交代后事一般,说:“黑雨,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替我报仇……咳……咳……冤冤相报何时了……千万不要……”
悲痛的狗子一脸懵逼:%*@………
由于邹廷深给的剧本只有一句话,司茵没看过剧本,又不能像莫东一样跟着剧本演绎,也不能如他的演绎一般,句句台词精辟,她只能随便瞎诌台词。
反正狗子也听不懂她说什么,更多地是看她表情神态以及情绪,自个儿意会。
ak很聪明,通过司茵的神态,大致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在交代后事,它理解的大概意思:让它以后好好照顾特工,照顾所有人。ak“汪”得一声哭出来,仰头冲着天花板悲痛欲绝的叫,不断地那爪子去刨司茵的脸。
司茵被摁着一顿刨,脸疼,却又避无可避。
房间外的邹廷深因为司茵的演绎眉头紧锁。
狗的演技的确不错,可这位训犬师表演,以及台词是什么鬼?
经纪人本来还沉浸在ak所带来的悲伤情绪中,却因为司茵的演技和台词破功。
他的悲伤情绪被抽离,也深知邹廷深最反感这种不走心的垃圾演技。他下意识抬手揉揉鼻尖,低声问他:“还要继续吗?”
邹廷深的声音骤降一个温度:“停。”
经纪人替司茵默哀,抬手冲助理打招呼。
片刻后,监控室内的工作人员与房间内的司茵对话:“好了可以了,表演结束。”
司茵抬眼一看墙上的计时器,离三十分钟才过去十分钟,却被中途叫停,她的结果可想而知了。
莫东的得意之心掩盖不住,唇角勾出虚伪的笑容。他的得意罗辺看在眼里,气愤难耐,想一拳揍上去。可顾全大局,他只能压抑情绪。
罗辺盯着屏幕里定格的画面,一颗心提着,忧心忡忡。
经纪人替这小姑娘可惜,狗子好好的演技却因为训犬师的“不走心”给毁了,邹廷深最讨厌对待剧本不走心的人,司茵算是误打误撞触了邹影帝的逆鳞。
莫东的演技虽比不上演员,好歹走了心,仔细琢磨过情节该如何表现,连台词也编得像那么回事儿。
比较之下,司茵的台词和表演显得过于单薄、老套。
天地良心,司茵发誓,那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台词。
因为莫东的珠玉在前,她压根不敢放开了演,担心与莫东撞了表演桥段,让邹廷深反感。她找不到好的切入点,索性破罐破摔,胡编乱造一通狗血台词。
她打算赌一把。
打算用自个儿的烂演技、烂台词,去衬托ak的好演技,以此让邹廷深明白,无论何种环境,ak都能演好既定的片段,不会受演员干扰,它绝对是一个好的动物演员。
司茵爬起来时,ak先是一愣,继而激动地往她怀里扑,尾巴摇得像只小风扇。
司茵给它奖励,掏出血浆跟它解释刚才只是演戏。ak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是司茵给它训练的新科目。
ak惊魂未定:吓死狗了……
司茵带着ak从小白屋出来,带着ak对沙发上的邹廷深鞠躬,“邹先生,我和ak演完了,请您指教。”
她言语举止相当谦虚。
“司茵小姐,你来负责搞笑的?”邹廷深神色严肃,说话时完全没有恭维以及调侃意味儿,神态非常凝重。
气氛一瞬凝滞,屋内所有人都嗅到了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气息。
司茵看着男人,非常紧张,并下意识攥紧了拳,心跳如擂鼓。
这个男人的气场与严肃的时穆有几分相似,一样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息。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老狐狸始终会对她心软宽容,而眼前这个男人却不会给她留任何颜面,更不会报以宽容态度。
邹廷深微吸一口气,一字一言令人沉重,捶人心鼓:“司茵小姐,你的不走心连累了一条好犬。你想用自己的“不走心”去衬托犬的演技,可它压根不需要你耍这些小聪明。你辜负了它的实力,也辜负了它对你那一刻的致深情谊。”
男人字字铿锵,将她批判地体无完肤。
心思被戳穿,司茵只觉脸颊一阵滚辣,宛如被扒掉衣服,一丝不挂地被晾在大街上。那种羞耻感,让她无地自容。
这个男人比老狐狸说话更刺人,字字戳心。
司茵心情沉重,习惯性地垂下头,拿下巴尖儿抵着锁骨。
邹廷深的话虽不糙,但讲话的语气却十分直白刺耳。
就连罗辺也差点听不下去,有冲动一拳挥上去,带着老板离开这里,不想让她受这个委屈。
“你有什么可委屈的?该委屈的,不应该是这条犬吗?”邹廷深眉眼冷厉,抬起下巴尖儿一指ak。
ak感受到主人情绪略低落,它抬头与男人的视线对上,下意识觉得司茵情绪低落,是因为这个说话的男人。
它一龇牙,冲着邹廷深露出招牌式“凶人”表情,喉咙里发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