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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节早,江绫准备赶在除夕前就回到外公家,帮忙做些年前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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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弘景帮他把买的年货礼品全部搬上后备箱,一想到未来几天将没法与小男友腻味,他就心情抑郁,又止不住的想要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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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绫,哪怕是过年也不要再吃特别辣的东西了好吗,还有下雪了也要记得穿的厚实了才能出去玩,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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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叮嘱的话滔滔不绝,怎么说也说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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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绫认真的听他说到最后,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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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秦先生就是传说中的爹系男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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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弘景顿时哽住了,他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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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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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仔细去检查后备箱,看看有没有东西落下,全都确认完毕,才合上车盖,酝酿想要再磨蹭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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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绫却先开了口,他轻轻拉住了秦弘景的衣袖,又顺着衣袖牵住了对方有些粗糙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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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景今年过年还要去法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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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他都没有细问,秦弘景也从未在他面前遮掩。作为一个混血儿,成为秦家最年轻的家主,同是法国舒亚尔家族的掌权人,这一路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秦弘景父母早逝,他甚至没有对他们的印象,而那些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暗藏祸心的早就被清理干净,剩下的都唯唯诺诺,视秦弘景为豺狼虎豹,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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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当秦弘景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时,手掌乾坤,权势滔天,身边却也再无一人,或者说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只能自己照顾自己长大,自己成就自己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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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绫知道,每当过年,秦弘景都会去法国,遣散所有的佣人,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古堡中,不止歇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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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没有归处,不会过春节也没有圣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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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弘景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想要和心上人在一起,时时刻刻在一起不分离,可他怕如果要求太多,只会让江绫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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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嘴欲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紧紧握住江绫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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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景愿意和我一起过年吗?”他听见他这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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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库里空荡荡的,只有一辆车,两个人,呼吸都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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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家亲戚多,但大家都很好相处,他们早就知道了我的性取向,都很理解我,也一定会喜欢你的。而我,也想要和秦先生一起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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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没有一丝躲藏,坦荡清澈。那样好看的一个人,却总让人顾不上对美色应接不暇,只要望见他的眼睛,便什么都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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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弘景喉咙干涩,他执着对方的手,放在唇边,在腕间不着痕迹的落下一吻,带着信仰与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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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阿绫,请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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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绫的心就那样疼了一下,他踮起脚,环住男人的脖颈,鼻翼相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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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带秦先生去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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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弘景笑了出来,握住江绫的细腰,让他不要踮的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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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会努力让公公婆婆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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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绫却不满的撞了一下男人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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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吻我吗?”他长睫扇动:“这时候不是该接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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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秦弘景觉得自己对江绫的爱意已经到了极致时,他总能发现还能再爱这个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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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结滚动,不可自拔的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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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绫,原谅我的卑劣,因为这一刻我竟感谢,我无根无萍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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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过往的所有人,让我除了权势一无所有,才让我能够这样奋不顾身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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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江绫先一个人回了外公的小院,秦弘景想要好好准备一番,他干脆让对方处理完堆积的事务,到时候再好好来过年,他也得提前跟家里人打声招呼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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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一天,左老的小宅院热闹极了,左家除了江绫的母亲还有不少人没到,但也不妨碍先忙起来,包饺子,打扫卫生,整理房间,倒是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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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绫被分配了最轻松的任务,贴对联,他站在院落外的竹篱小门前,伸手想要把福字倒贴在门檐上,却发现总差一点怎么也够不着,这时有一只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拿过红底黑字的福轻轻松松的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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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
', ' ')('”谢。江绫想要道谢,一回头却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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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忆的角落里,曾经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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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起在大院里长大,他牵着他上学放学,为他与高年级的学生打架,就连第一个画板都是他买来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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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绫青葱岁月里所有美好的记忆几乎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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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他保护着,呵护着,照护着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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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情窦初开的时候,江绫以为,这会是他的初恋,也会是他最后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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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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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绫打量着这个好像还一如最初桀骜不驯的男人,他局促的表情,努力放松的身体,似想要向江绫展示他最熟悉的模样,但完成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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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健硕的男人站在那眼睛不眨的贪婪的望着江绫,在零下的温度穿着年少时最常穿的牛仔外套配白T恤,肌肉鼓胀,将有些休闲的款式撑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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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终于提起勇气,胸膛噪动,笑容都因为紧张变得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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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狐狸,你喜欢吗?”酝酿思索了那么多开场白,最后却都没能说出来,变成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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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绫神色复杂,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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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燃,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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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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