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待下去,楚禾落荒而逃。
半个月后,楚禾跑来了,她的气息有点乱,脸发红,额前的发丝上都是汗。
“有人找你。”
容蔚然坐在窗前,眼神空洞,他没有听见。
走到他面前,楚禾拔高声音,“是陈沥沥来找你了,她说有东西要给你。”
椅子倒地,砰一声响后,是容蔚然混乱的脚步声,他捏住楚禾的胳膊,“你说谁?”
“陈沥沥,”楚禾一字一顿,“施凉的那个妹妹。”
她立刻就被放开了,眼前晃过一道身影,快又慌张,生怕慢一秒,就会错过什么。
花园一角的长椅上,陈沥沥坐在那里,腿上放着一个很大的纸箱子,她用两条手臂抱着,似乎很重要。
望见一人跑过来,离的近了,陈沥沥惊在那里,她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出现在视野里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天之骄子。
短短几个月,到底在这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对方精神有问题,在疗养院接受治疗,跟国内容家断了联系,其他的一无所知。
没想到他变的不人不鬼。
陈沥沥的手被一股可怕的力道钳制,她回神。
容蔚然从喉咙里碾出几个字,裹着血腥味,“她在哪儿?”
陈沥沥摇头,“我不知道。”
“你们是姐妹,她那么信任你,”容蔚然死死的盯着,“你不可能不知道!”
陈沥沥抽凉气,“我是真的不知道。”
她痛的脸都白了,“容蔚然,你快松手。”
半响,容蔚然垂下手,仿佛那个动作要了他全身的力气,“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陈沥沥顾不上检查手腕,“纸箱子。”
如果不是父亲病逝,她在离开前决定收拾屋子,还发现不了。
那纸箱子就会继续和灰尘为伴,极有可能容蔚然永远都不会知道,姐姐给他留了东西。
陈沥沥又会想,或许姐姐算到她会发现纸箱子,并且交给容蔚然。
姐姐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和这个容蔚然一样,重情重义,所以才受困。
听闻陈沥沥所说,容蔚然低头去看,神情茫然,因为太害怕只是一场梦了。
“这是我姐的东西。”
陈沥沥要去抱纸箱子,被一只手先她一步抢走,宝贝似的紧抱在怀里,谁敢碰一下,就跟谁拼命。
不是不知道这人对她姐的感情,在这一刻,陈沥沥的心头仍然感到震撼。
她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又瘦又高,随时都会倒下去。
“我要去英国了,如果我有我姐的消息,我会想办法告诉你的!”
陈沥沥喊完了,她的耳边隐隐传来一声,“谢谢。”
台阶上的楚禾目睹了这一幕,她退开几步,让男人过去。
今天他应该是想一个人度过,她不会来打扰。
回到屋里,容蔚然把门关上,再反锁,又去关窗户,确保接下来不会有任何生物出现。
做好一系列动作,容蔚然蹲在纸箱子前面,他伸手摸了摸,将纸箱子打开了。
入眼的是一个掉漆的黑色打火机,刻了r的手机挂坠,还有一条红色的围巾,一个狐狸玩具,和一个很大的抱枕。
容蔚然一一拿在手里,寸寸|抚|摸|,他思念的目光骤然一滞,猛地把手伸到纸箱子下面,翻出一个东西,是生日卡片。
上面写着一行漂亮的钢笔字——生日快乐,我在等你。
容蔚然瞪着卡片,像是上头会窜出什么洪水猛兽出来。
他发了疯的把纸箱子翻过来,往地上一倒,所有的东西全部摊在眼皮底下。
卡片一共五张,用了同一句话,记载着那五年的时光。
还有耳钉,也是五个,全是黑色的,不同款。
容蔚然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哽咽声,他手里的卡片上凝聚了一滩水迹。
“原来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
“大骗子,”容蔚然低低的笑出声,满脸的泪,“你是这世上最成功的伪装者。”
他拿起一个耳钉,扎进左耳,那里空了几年,有些不适。
那种不适是活着的证明,令容蔚然的灵魂都在叫嚣着,想见她。
想象着她在写卡片时的样子,容蔚然的唇角一扬,他坐下来,认真仔细的去看那些东西。
就在容蔚然准备把卡片收好时,他的手臂顿在半空,手指在其中一张卡片的边缘来回摸了摸,再拿到眼前看,发现卡片后面还有一张,黏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