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从黑夜里醒来,窗外亮了一夜的路灯忽然间熄灭,夜场的射灯也被关闭,那些有着特殊职业的男孩或者女孩忙碌了一整夜,在送走客人之后陷入了酣眠,皮特从会场房间里走出来,低腰裤差点搂不住他那雪白雪白的屁股蛋子,上面还有着鲜红的指印,身上挂着空荡荡的黑色背心,那背心皱巴巴的,前面,后面都有一团一团深浅的可以印记,那背心更是无法遮住他满身痕迹,他晃晃悠悠的踩着会所的一次性拖鞋走到楼下的酒吧,曲着一只脚靠在吧台上,看着吧台后身穿黑白制服的男孩收拾桌面。
“给我杯喝的。”皮特的声音很哑,听得让人很难受,他说完嘶的一声,捧着发肿的腮帮子咒骂了一句。
莫均用昨晚上开了没调完的酒随便给他调了一杯带果味儿的气泡酒放在他面前,瞥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来源长佩文学网()
“最近智齿特别疼,”皮特低头端起酒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解了快要烧穿喉咙的干渴:“越来越疼,影响我上班,昨晚上那客人把那玩意儿往我嘴里塞的时候我疼的差点没翻过去。”
“想不到你一把年纪了,还会体验到成长的痛苦。”莫均打趣他:“有空去拔了,智齿长歪了不是疼一下就了事的。”
皮特低低唔了一声,把酒喝完就走了。
来源长佩文学网()
哦,成长的痛苦,真是太他妈有趣又贴切的形容了,莫均简直是个天才。
坐电梯离开会所,皮特才想起来没穿外套,这天气齁冷的,他倒是不在乎冷不冷,只是一摸裤兜发现没带烟有点郁闷,便又转身回会所去取外套,走到休息间穿好了外套,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一起上班的同事尼克。
来源长佩文学网()
这地儿上班的人都取的艺名,嫌中文名不洋气,个个都整的外国名,本来皮特想叫汤姆,这么多英文名里他对这个名字最熟悉,以前上学那阵英语课本上叫汤姆的贼多,一背英文就全是汤姆今天又去干嘛了。可汤姆太受欢迎了,没招儿,皮特只能选了个皮特,反正也是挺大众的,一听就像是汤姆的朋友,还是铁子那种。
尼克长得白白嫩嫩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红红小嘴唇,还带了点婴儿肥,一看就像是高中生,不过人家已经快大学毕业了,来这是因为家里母亲突然重病,尼克没办法才辍学下海,挣钱救母,特别孝顺,不过这样的故事在会所里也不稀奇,靠这个挣钱的人谁没个苦衷呢,都是不容易的,说来说去,要奇葩的,估计就是皮特了。
“怎么了,愁成这样?”皮特跟着尼克一起出了会所的那栋大楼,见尼克小脸皱成一团,眼下一片青黑。
尼克咬咬牙,他不想说,想走,他看都没看皮特,转身就要去搭公车,皮特从兜里拿烟出来点着,一把拉住尼克,慢条斯理的开口:“你妈医药费不够?”
被皮特拽着走不了,尼克烦躁的回头瞪他一眼:“不是……不关你事。”
“还挺有脾气,”皮特歪着脑袋吸烟,一手拉着他一手从兜里拿出手机啪啪的点着,嘴里还不忘数落:“就他妈你这个小暴脾气,这也不接那也不接的,能挣着钱才怪,你以为来寻乐子的都是你爹妈啊,个个宠着你,都可着你的要求来。”
“我说了不要你管!”尼克被皮特的话刺激到了,他来干这个才三个月,除了正常的客人之外都拒绝了,但干了这行的,什么样的都有,尼克接客有条件,会所也答应,毕竟也不是什么黑窑子,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大家都奔钱去,没必要搞出人命来,你有条件也行,那你就只能少干活少拿钱,尼克本来就急用钱,就算这行来钱快且多,但母亲的病是个大窟窿,尼克一个月挣得那些钱全填里也不够,而原本心高气傲的优秀大学生来干这个本来就是个极度让人不齿的事,被别人耻笑也就算了,他一个同行在自己面前当什么领导和过来人?
来源长佩文学网()
尼克瞬间就想到了会所里关于皮特的故事,他冷笑的讥讽他:“我他妈的就是接不到客也比你这个不缺钱不缺爱自甘堕落的废物好,你他妈自己甘愿当鸭,还觉得自己特牛逼是不是?你倒是不挑,男女老少,给你钱你就干,啥样你都玩,嗜性成瘾,我没你那么不要脸,恶心。”
皮特被这个婴儿肥的男生一通怒吼惊呆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奶里奶气的男生骂起人来也是挺粗犷的。皮特被他给骂乐了,嘴里的烟掉到地上都没发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家伙,口才挺好啊。”
见人没有回应,尼克也闭上了嘴巴。
“你支付宝就是你电话号?”皮特突然问。
来源长佩文学网()
“是……”尼克下意识的回答,随后警惕的开口:“你问这个干嘛?”
“替你妈付医药费啊,”皮特说的这句话乍一听特像骂人,等尼克回过味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尼克一把掏出来,支付宝到账三十万。
来源长佩文学网()
尼克握着手机摔也不是不摔也不是,就死死的握着,然后抬头看着皮特:“你他妈有病是不是,谁要你卖屁股的破钱。”
来源长佩文学网()
“我卖屁股的这点破钱是你想卖也卖不出去的价格,小弟弟,”皮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儿,心衬,还挺滑嫩:“你不就是为了这点破钱才放下自尊趴在床上翘着屁股的吗?”
“我草.你妈。”
“别草,”皮特像个神经病一样捏着尼克上下两瓣嘴唇,强行给他封了嘴:“我倒是不介意你草,但你他妈一个卖屁股的不配上我妈的床,最多是我妈花钱来嫖你,明白吗?”
来源长佩文学网()
尼克气的脸都白了,手使劲儿的解锁手机要把钱给他转回来,皮特早就猜到了他要干啥,笑嘻嘻的抢过他的手机:“我听经理说了,你一单2000块,不高,毕竟你要求多,每个月十六七单算你厉害,加上陪酒的杂七杂八,一个月算你四万,俩月你也挣不到十万,你妈下个月手术,手术费30万,你凑不够,再说了,你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能借的都借了,你上哪凑这么多钱去?”
皮特说的话就是尼克现在的处境,他真的快被逼上绝路了,可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去死,他做不到,他觉得自己太苦了,太难了,走上了一跳遭人唾弃的路还要被同样在这条路上的走的人羞辱,他知道皮特,会所的半个招牌,什么都接,什么人都陪,可皮特家庭条件一般,父母健在,皮特不至于会缺钱,也听说他父母很爱他,皮特不缺爱,但他偏偏在会所干了十年。
来源长佩文学网()
皮特今年二十八,他十八岁就来这里干了。
他瞧不上皮特,因为这个人明明什么都有却还要走进泥潭,现在还带着优越感来嗤笑他。
来源长佩文学网()
“凑不上也不会要你的脏钱。”尼克狠狠拍开皮特的手,咬牙切齿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