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告诉我——”
“什么事儿?!我什么都没干啊!你冷静、冷静……”
张从珂好不容易从何韵清的严刑逼供下逃出生天,跳上沙发,抽了个枕头挡在自己身前,示意对方暂停,自己打不动了。
“你快下来,别站沙发上,一会儿摔了,”何韵清伸手去扶张从珂,“我现在看你站这么高我就害怕,知不知道前三个月要……”
“我没怀孕我真的没怀孕!”张从珂抓狂,“人家都结扎了,我上哪儿怀去?”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人亲口说的。”
何韵清一下松了口气,瘫回了沙发上,安抚自己脆弱的小心脏。
“我差点没被你吓死。”
“我不也是,”张从珂也躺过去,大起大落的精神波动让她静下来之后有些头晕,“我听电话里许景元在那一本正经地说,一瞬间还真以为自己怀孕了。”
谁让这位许总不论什么时候、不论说什么都很有魄力。就算事情再离谱,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跟真的一样。
“所以,他哥哥干嘛突然间打电话来跟你说这个。”
“不知道,”张从珂努力回想刚才那个电话里的内容,就像是梦醒之后回忆梦中的场景那样困难,恍恍惚惚的,“他好像是说,许颂千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什么样的不对劲……还能来找你问这个。”
张从珂依旧摇头。
“而且,”何韵清接着分析,“我看那锅上的计时时间,他不是晚饭那会儿还来给你热了汤,这状态不是挺好的。”
张从珂不置可否,还在想着方才的通话内容,忽然脸色一沉。
“你知道吗,他刚刚最后一句跟我说的什么。”
“什么?”
张从珂拧着脖子,僵硬地看向何韵清,似是觉得荒谬,但仍然坚持把自己听到的复述出来。
“他问我,‘你想不想和许颂千结婚。’”
·
“我问你,你如实答。”
方才许奶奶那一句问话,得了许颂千一个缓慢无比的点头。是以一桌人顿时严肃起来,接着盘问,奈何许颂千怎么也不肯细说,无奈之下,只好用了排除法。许景元首当其冲,胜任主审官一职。
“你腻了?不喜欢了?”
许颂千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喜欢极限运动,今天去攀岩明天去蹦极,过几天又说要翼装飞行,没个定性。许景元猜他根本就不喜欢那些运动,只是图个新鲜。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也就随他了。但是和张从珂这事儿……他细细复盘了一通,一直分析到许颂千刚刚非要去给人热汤的模样,心下对自己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许颂千摇头。
“你出轨了?”
第一个问题落定,许景元随即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如果许颂千是因为出轨了,喜欢上别人,心存愧疚才回去给她热汤的呢?虽然根据他的了解,自己弟弟又好像没这么有良心。
他对这个问题不是很有把握。
万幸许颂千再次摇头。
“你强迫她了?”
前两种情况都被许颂千否认了,许景元以为这第三种情况非常可能。他这好弟弟看着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实则也很莽撞,不管不顾、不计后果。要是人家姑娘姑娘不喜欢他了,要分道扬镳,但他不肯,失控下没准真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估摸着现在就是事后冷静下来后悔了,来找他们想个办法。
许景元越想眉头拧得越紧,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弟弟,带上了点凶相。
但许颂千还是摇了头。
他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又见到许颂千摇头之后,接着点了点头。
难耐的沉默骤然降临,许奶奶茶都喝不下去了,陶瓷盖子失礼地发出了一声脆响。梁冉月轻轻地“啊”了声,往许深怀里又凑了凑。
许颂千低着头,在他们看来就是一副自知罪大恶极,无颜面对的模样。
许景元头痛得不行,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报警了吗?”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