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颂千也没提醒她。事实上,他也没注意周围人什么时候都走了的。那些人也许终于反应过来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是没有意义的,舍得离开了。
他不在意,他在意手机长时间没有来新的消息,得看着屏幕。也许也不是真在看屏幕,他常常如此。
方才那二十分钟,就好像不存在了一样。
“快吃呀,我刚切好的,”张从珂凑近他,“你怎么啦,怎么不高兴呀?”
许颂千没躲,眼瞧着傻笑的女孩眨巴着眼睛贴近,一对黑瞳仁儿不太灵光地往中间对。张嘴说话,开合间都是酒味。
“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
“为什么喝酒。”
她们工作期间应当是禁酒的,而且,这地方的酒也不能乱喝。
张从珂丝毫没注意到许颂千的不对劲,还在那儿傻乐:“因为开心,所以喝了一点点。”
她捏着手指,极力向对方说明“一点点”有多小点。
许颂千抓住她送上来的手,包进掌心里,不准她动弹。
“有没有不舒服?”
张从珂浑不在意地摇头,另一还空着的手伸过去拿了盘里的橙子,递过去,固执地要他吃。
“快吃,吃不完要浪费了。”
许颂千低头看送到自己面前的果瓣,饱满的,挂着汁。竖起来后因为重力,果汁还顺着往下淌,爬过两根捏着果肉的手指,不规则地反着会场里的灯光,看上去比橙子还要美味。
他就着她的手,咬下去了。下唇代替舌头,在那两节手指上尝过。
张从珂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末梢丝毫没觉得触感异样,见对方吃完了,收回手,又给自己拿了一瓣。
另一只手安安静静地由他人握着,竟也没觉得不方便。
“和谁在一起喝酒?”
“和忆柳姐姐,”张从珂突然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吗?”
许颂千没来得及捧场,下一句就被她自己兴奋地接上了:
“是崔迁崔老师的女儿!我今天才知道!都姓崔,一个是编剧一个是编剧经纪人,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她的语气万分懊恼。
崔迁是国内鼎鼎有名的编剧,领头的工作室,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张从珂和崔忆柳两人许久未见,自然免不了叙叙旧。她告诉崔忆柳自己现在在星达实习,崔忆柳很是惊喜。
“天哪,我刚在星达入职!我们俩这是什么缘分。”
崔忆柳跳槽到星达的制作部,当的是编剧经纪人,也是她的老本行。前几年一直在国外发展,星达预备走向国际,派了人千里迢迢去挖她,刚好她也有回国的意思,就应下了。
“你怎么会在制作部实习,现在不写东西了吗。”崔忆柳问她。
张从珂一颗心因为激动跳得乱七八糟,有点缺氧。
“写、还写的……”
她一激动,酒精的劲儿就反上来了,能感受到全身的血液一下往头上涌,冲得整个人晕乎乎的。
“投过吗?没投啊,真可惜,早点投,多多尝试,”崔忆柳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你要是早几年投,今年不就刚好上去领奖了么。”
那时崔忆柳看过她写的其它零散的剧本,有剧本杀,也有她写给短视频的、微电影的等等,各种杂七杂八的张从珂都写过,卖出去挣来的钱一部分当做日常开销,其它的都一一攒着。
“你有没有想过写电视剧或者电影的剧本。”崔忆柳看过她的作品后问她。
有的,《残翅》。
张从珂暗暗欢喜,决定回去好好想一个结局,再拿给崔忆柳看。
彼时,她还不知道曾子坤已经偷去投了,电影都已经在筹备阶段。直到在回去的火车上,刷到曾子坤发的朋友圈通稿。
读研究生的这两年,张从珂也有在写新的剧本,有的拿去卖钱了,有的一直放着。每次打开文件夹看到它们,又移动鼠标略过。
“我……有一个电视剧的剧本。”
她脱口,如释重负。
“我一会儿给你个联系方式,电视剧的剧本找她,我一般负责电影,”崔忆柳听到肯定的回答也很高兴,“如果写了电影的,就发给我哦。”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崔忆柳的视线越过她,看向了她的身后。
“然后我就看到了崔老师站在那里!姐姐跟我说她们是父女,”张从珂提到这件事情依旧难以淡定,“不只是我,大家也都是才知道。”
“忆柳姐姐好厉害,这么多年,都是靠自己走过来。”
张从珂提到崔忆柳,脸上出现一种既向往又幸福的的神情,奖励似的又塞了一块橙子进嘴。
崔忆柳的每一次出现,都能带给她力量,有时候是点拨她,有时候是振奋她。是崔忆柳第一个对她的作品以一个专业人士的角度进行赞扬和肯定。
也是崔忆柳,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从从容容地站在那里,就在向张从珂说:
我可以是你的未来,你的未来也可以不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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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告一段落,下一章开始写车了,从车震开始(咳咳),应该不短吧,朋友们可以攒攒肉章~
小许:我准备好了。
崔忆柳对小珂来说,有点像人生导师,又有点像偶像,在二十出头的时候碰到一个这样有魅力的姐姐,不得幻想一下自己以后要是能成为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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