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婆婆望向墙上,目不转睛,那里有一副画,印象流画风《盛放的流光》。她喃喃地说:“多美啊。”忽然,她提高了声量,“姿风,你们都出去吧,做自己的事去吧。”
这么简短的两句话,竟似耗光了容婆婆的全部力量,她的脸涨的通红,而后又转白,开始咳嗽。
宁姿风悻悻,也没理会容婆婆的咳嗽,和侄子宁沛宸离开了房间。
“婆婆?”叶霑唤道。
“小霑,你也出去,我想和奈莎单独说几句话。”
叶霑有点疑惑,有些不舍,但还是依言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容婆婆和奈莎。
“婆婆,您有任何心愿,但讲无妨,我能力所在,一定帮您完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奈莎希望她不带任何遗憾。
容婆婆笑了,“奈莎,我很高兴,看到你们一起回来,手牵着手。小霑没得到过母爱,你替我们爱他,这很好。”
眼睛里仿佛进了沙子,涩涩的。弥留之际,这位老婆婆想的还是别人。奈莎手指拂过眼睫,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婆婆,叶霑他是世上最好的人。我,很爱他,会一直爱他,还会给他生猴子呢。”
容婆婆很安慰,她四处望望,而后神秘兮兮地说:“所以,奈莎,婆婆临死前,有一个很为难的请求,请你无论如何,务必帮我。咳咳咳……”她的肺要咳出来了。
奈莎不解,有什么是她能做到,而叶霑不能完成的。“婆婆您说。”
容婆婆竖起一根手指,“奈莎,你听好了,五楼之上的阁楼里,有个可怜的女人,被关了半辈子。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我不能照拂她了,求你,求你带走她,让她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好。”
随后,她的手颤颤巍巍地伸进了床底下,摸出了一把钥匙,郑重其事地交到奈莎手上,合上掌心。“孩子,拜托你了。”
那个可怜的女人,宁沛齐的母亲。
从观澜别院把人带走,突破重重安保和监控,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奈莎,拜上次宁沛宸所赐,掌握了庄园里的每一处监控。夜深人静的时候,或许真的可以办到。她深吸了一口气,应下。
容婆婆很开怀,脸上的褶子和老年斑越发明显,她的笑容僵住了,眼睛也不转了。
她等了这么久,好像就为了将这个嘱咐亲自说给奈莎听。
奈莎的手指,顺着她的额头,自上而下拂过,老人闭上了眼睛。愿天堂没有病痛,愿你在另一个世界安好。
出了房门,叶霑等在外面,目光询问。
“我霑,容婆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