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佳公子,多金又温柔。他是小歪的哥哥,比小仙女大几岁,已经在大学读书。偶尔会来学校接小仙女,我远远看过几次。我的拍摄有了难度,因为小歪的哥哥找了保镖。但,我的偷拍技术也因为这件事而更上层楼。”
“后来,小仙女如愿考入了天都大学,成了小歪哥哥的学妹,近水楼台,他们更有多时间培养感情了。而我,只是上了个末流学校,想拍小仙女已经很困难。但我还是会抽周末去,远远看一眼,有合适的机会就摁快门。”
“按照这个轨迹,我依然只是个偷拍摄影师,离狗仔很遥远。一件事情改变了一切。说到底还是和小歪有关。小歪爱上了一个平民子弟,她并没有避着小仙女,有时候她们还带着平民少年一起。所以我…我的镜头也拍了一点小歪,还有她们打啵的照片。”
“只是我没想到,这些照片会流出,会被有心人看到。有一天傍晚,我被敲了闷棍,被人绑架了。我不知道对方是谁,因为被罩在麻袋里,什么都看不到。对方说,既然你这么擅长偷拍,那就专门偷拍小仙女吧,不过不要那种阳光清纯的,而是要拍比小歪那种,尺度还大的。如果我不答应,他们就把小歪的照片交给小歪的家人。就她那家庭背景,一百个我都不够死的。”
“我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可是小仙女真的太清纯太自爱了,除了和小歪哥哥偶尔牵个手,就没有逾矩的行为。敲闷棍的人很不满意,又将我暴打一顿。”
听到这儿,奈莎既愤怒于列琦的不道德和软弱,更愤怒于那些指使偷拍的人。不过,那时候的列琦也不过十八九岁,遇到这种事乱了分寸,似乎也情有可原。
列琦还在继续。
“小仙女后来搬家了,她的家人搬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小仙女还在天都读书,寒暑假回去。我呢,干脆书也不读了,专门拍她,对方给了我很大一笔钱,可能是我一生都赚不到的那么多。”
“小仙女回新家时,会出席她父亲公司的一些活动,给一些表现优异的工人颁发勋章。其中一个工人明显爱上了她,看她的眼睛都在冒光。他只是个卑贱的工人,怎么可以去爱小仙女?我很不高兴,我要给他一些教训。可我只是个拍照的,能做什么呢?”
奈莎半眯着眼睛,列琦说的工人,应该就是她亲生父亲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父亲喜欢母亲又有什么错。倒是可恶的列琦,凭什么看不起父亲。真想一拳头挥过去,给这个狗仔一些教训。想想还是忍住了。
列琦又拿出一张照片,轻轻摩挲着,“人心一旦生出恶魔,就会被嫉妒蒙蔽了理性。那伙敲闷棍的人大概就是看中了这一点。那次,小仙女在新城市的一所大酒店举办庆生会,小歪、小歪哥哥、小恩以及天都好几个贵公子都来了。席间大家喝了很多酒,作为东道主的小仙女醉了。小歪哥哥扶她去客房休息。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小仙女和那个卑贱的工人,衣衫不整地在一起,而我就是那个亲手拍下这一切的人。我只是想那个工人去死,却毁了小仙女的清白,毁了她的一生。”
列琦捂着脑袋,痛哭流涕。懊恼、自责,死一百次一千次也无法弥补的过错。
奈莎只觉得胸腔中刮起最凛冽的寒风,心在风中滴血。她可怜的母亲,经历了怎样悲催的人生,风霜刀剑,流言诽谤。她紧握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声音都变得喑哑了两分,问道:“后来呢?”
列琦用胳膊抹掉了鼻涕,抑制悲伤:“那些贵公子不知为什么,一股脑涌进了客房,都看到了这一幕。小歪的哥哥愤怒了,令人将卑贱的工人丢出了酒店。而他,给神智不清的小仙女披上了衣服,并且对在场所有人说,如果谁泄露了今天的事,他将让他万劫不复。”
“可是,第二天,一张不雅照还是流了出来,网上一片哗然。我知道,是他们干的,给我敲闷棍的人干的,我被揪出来成了替罪羔羊。”
“网上的照片很快都被和谐了,小歪的哥哥有这个能力。他带着人找到了我,往死里打一顿是跑不了的,他还烧了我的相机。我哭诉我是被人指使的,如果这样杀了我,将来如何指认幕后真凶。我还给他提供了录音,我一而再、再而三被捉去,长了心眼,把他们的声音录了下来。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小歪哥哥留下我一条狗命。”
烧了相机?这一点倒和叶霑说的情况吻合。如果小歪哥哥是叶霑父亲,那小歪应该就是叶廷曼?是叶霑父亲为了遮掩丑闻,而抹去了母亲的所有痕迹吗?“后来呢?”
列琦擦干了眼泪,坐的又端正了,“后来小仙女辍学回家,小歪哥哥当年就另娶她人。大概用了四年多时间平复伤痕吧,小仙女嫁给了那个卑贱的工人。”
难怪安逸总是不肯说他如何娶得母亲,原来带着这样屈辱的过往。奈莎听一切似乎天衣无缝,可总觉得丢了什么重要信息。“你说,小仙女十七岁认识了小歪哥哥,那么发生那件事时她多大?”
列琦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十九岁,读大二。”
“小歪哥哥最后娶了谁?”虽然列琦不知道或者不敢说谁指使他,但最后的既得利益者总是免不了嫌疑的。
列琦迟疑了半天,直到奈莎准备撕照片,他才答道:“是小恩。”
这样看来,小恩就是叶霑的母亲宁姿风。叶霑说他的父母不相爱,是不是有可能叶廷钧的心里,始终没放下奈莎的母亲卫菀。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这让奈莎以后怎么面对叶霑呢?
她强行把思绪拉回来,继续说道:“你好像漏掉了小恩,你不是说她和小仙女很要好吗?为什么提到她只是只言片语?”这很不正常。
“主要是因为她大一的时候因病休学了半年,所以交集很少。参加庆生会时,她刚好没多久。我本来也怀疑她,可压根没她什么事啊。他们那种家庭,联姻也很正常。”
自此这个尘封的真相,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形式,呈现了出来。奈莎正在思考,列琦已经站起来:“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能放过我吗?我还不想死。”
这件事情尚且悬而未决,陷害母亲的人还没找到,列琦的命自然也要留着。“我今天饶过你不代表以后饶过你,如果我发现你撒了谎,一样会取你的命!”
奈莎说着,从墙上一扫,抓了几张照片在手,准备离开。忽听列琦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吗?你的眼睛,长得太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