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 轻轻叹了一口气。
江序。
嗯?
她犹豫了一下,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
我来月经了, 家里忘记买卫生巾了,你, 能不能帮我去买一下?停了下, 她补充, 如果是平时,我可以自己去买, 但是今天我的脚伤了,不太方便走。要么, 我叫个外送, 等一等
她离开他的怀抱, 想去拿手机。
他握住她的手腕,敛着眸,声音并不很自然,你要什么样的,写给我,我帮你买。
梁今月朝他伸出手,手机给我一下?
他不解地看着她。
我用手机打给你,难道真去找纸和笔?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把手机解了锁递给她,梁今月没有乱看,径直打开备忘录,写了她惯用的牌子,以及长度。
因为在国外多年,她已经没有月经羞耻这回事了。高中的时候她还会遮遮掩掩地称是那个来了,下课偷偷地把卫生棉藏在方形小包里带进厕所。
此时居然久违地有点害羞,把手机递出去,含糊着交代,你买几包就够了,不要搬一堆回来。
江序垂眼一看,匆匆记住了240和420,知道了。
江序拿着外套出了门,梁今月捂着脸倒在床上,躺了一会,又起来,单脚跳着去卫生间清理了一下。
她坐在马桶上等江序,期间把新手机拆封开了机。旧手机已无法使用,很多数据资料暂时无法传过来。
只能先把sim卡换进去,下载好常用app,设置账号,做完这一切,卫生间的门被敲响,外面的人低声道,我回来了。
梁今月走出去,两人视线在空中交织几秒,又移开,她注意到江序的耳尖有点红。
她拿走那个黑色的塑料袋又跑进去,谢谢。
十分钟后,她再出来,厨房的灯亮着,她走进去,江序回过头。
好了吗?声音淡淡的,但已经很自然。
梁今月别开脸,好了。
厨房在烧着水,热水壶呼呼响着,水在慢慢沸腾,在这一点噪音里,他说,等一会再睡,喝一杯红糖水。
他面容沉静,眉眼之间有浓浓的倦意。
她看着看着,心有点软,忽然说,你以前是不是随身带过手电筒?
闻言,他皱着眉回忆了片刻,开口:可能是教物理竞赛的老师发的,怎么了?
梁今月笑了下,摇摇头,又说了一遍,谢谢你。
又道谢。
江序把开水倒进杯子里,然后抬头凝视着她,眼里意味不明,你要道多少次谢?
没等她答话,他直接塞过来一个杯子,凛声:喝完去睡觉。
梁今月捧着隔热的杯子,小声嘀咕,这么滚烫的,怎么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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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头天晚上睡得很晚,第二天梁今月六点多便醒了,打了电话去给部门领导,说明了情况,又请了一天假在家休息。
打完电话,她又趴床上继续睡觉去了。
迷糊了十来分钟,发觉身旁又是没有人。
她从床头柜摸过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你去哪儿了?
健身房。
你怎么精力这么好,睡那么晚,还有力气健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才说,脚怎么样了?
梁今月躺在床上,抬起腿看了眼,消了一点肿。
他嗯了声,再睡会,等会给你带早餐。
梁今月再次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她踩着拖鞋,试了下下地,还是有点肿.胀感,单脚跳去了客厅,没见人,桌上放着小笼包和白米粥,已经凉了。
看来人已经走了。
她正准备自己单脚跳去浴室,书房的门开了,她掀起眼皮望过去,目光顿住。
江序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白色的衬衫,有一种禁欲的气质。
她惊讶,你没去上班?
去哪里?要我帮忙吗?
两人同时开口。
梁今月回答:去浴室洗漱,我自己跳着去,不用你。
他点了下头,洗漱完出来吃早餐。
梁今月洗漱的时间里,江序把桌上的早餐拿去了厨房,放进了微波炉里加热。
等她出来后,见他还戴着那副眼镜没取,坐在沙发上。
你在工作?
有一副图纸要审。
怎么没去事务所?
他抬了点眉,你说呢?他稍稍牵了下嘴角,万一你跳倒了,有人在家给你打120。
梁今月切了一声,转过头。
其实婚后他们之间相处还是像隔了一层纱,好像自从昨天在他面前哭过之后,仿佛就此放开,他的情绪也外露了些。
跳过来。江序自己说着笑了下,坐下喷药。
她坐在沙发上,把脚伸出去,江序半蹲着,检查了一下她的脚,确实有所好转,给她喷完药后,起身去厨房拿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