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在他出来的时候递给他,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在美国发生了什么事吗?”
阮喻问完,不等他答却又已经自我否定。
他是在她去了一趟十五楼以后才不对劲的。那就跟之前的事没有关系。
许淮颂揉揉她头发,笑了笑:“没有,飞机坐累了。”说着拿起牛奶走向客房,“你早点休息。”
阮喻只好转头回了自己的卧室,进了被窝又一阵郁闷,抓着头发眉头紧皱,趟了好一会儿睡不着,她摸索到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指纹解锁。
然后一眼看见十七个未接来电。
李识灿的。
阮喻愣了愣。
看了眼来电时间,又翻了翻通话记录,自顾自低低“啊”了一声。
她从十五楼下来的时候,许淮颂人在她卧室。而李识灿又恰好在那段时间对她进行了夺命连环call。
再看这一条通话记录,一切水落石出。
她苦着脸懊恼地叹了口气。
早该想到的。
阮喻干坐了一会儿,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个宁愿写327条短信也不肯说一句“我喜欢你”的男人,她绝对不能妄图他会在这种问题上主动过问。
但如果就这样下去。
他会先憋死自己,然后再把她也憋死。
阮喻一鼓作气下了床,临要打开房门,又顿了顿。
他刚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又是跟物业处理事情又是打扫客厅的,会不会已经累得睡着了?
她因此放轻了动作,蹑手蹑脚走到客房附近,把耳朵贴上他的门。
听了半天辨不出动静,正犹豫是不是明天再说,半夜不睡的许皮皮忽然来了,在她脚边发出长长一声“喵呜”。
她立刻比个“嘘”,但里面许淮颂已经听见了动静,问了一句:“怎么了?”
她只好清清嗓子说:“我能进来吗?”
得到肯定答复,她摁下了门把手。
许淮颂刚坐起来开了床头灯,正要问话,就看她深呼吸一口,关上门,冲过来跳上了他的床。
他愣了愣:“睡不着?”
阮喻点点头。
“那怎么办?”
她都上他的床了,他说怎么办?
阮喻也是豁出去了,吸了口气说:“你不请我进被窝吗……”
许淮颂挪了一下位置,掀开被子。
阮喻钻进去。
他说:“这样睡得着?”
她点点头躺下去。
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同床同被窝。但许淮颂抬手关了床头灯后,却与她隔了半臂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
阮喻闷得慌,思忖着怎么开话闸子,过了会儿说:“你知道十五楼出了什么事吗?”
他“嗯”了声:“大概猜到了,你做得很好。”
“那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许淮颂似乎愣了愣,偏过头来:“我认识?”
她摇摇头:“之前没跟你讲过,是我电影的出品人。”
许淮颂沉默下来,在黑暗里皱着她看不见的眉头。
在这之前,他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已经收尾的见义勇为而已。然而对方是她电影的出品人,那么这件事的后续也许就复杂了。
但阮喻此刻的想法跟他没在一个频道。
她解释说:“上回李识灿之所以冲进茶水间,就是因为当时,我和那个魏董在同一个楼层。他提醒过我,不要跟这个人走太近。所以今天遇到状况,我第一反应就给他打了电话,问他魏董的情况。”
“我想,他跟魏董认识,也许会有办法。不然不会打电话给他的。”
许淮颂搁在被子里的手微微一颤,随即捏紧了拳头,侧过身来面对她:“有这么个危险人物在,怎么没早跟我说?”
他的语气变得强势起来。很显然,这是心结解开了。
阮喻心道一句不容易,撇撇嘴说:“你在美国,告诉你不徒增你烦恼吗?我注意着没跟他接触,你看今天之前,也没出什么事,今天之后,你就在我身边啦。”
许淮颂闭了闭眼,似乎在后怕什么,片刻后,把她拉进怀里:“这种事,以后第一时间让我知道,不管我在美国还是西伯利亚,都要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阮喻低头撞一下他肩膀:“你去美国不够,还要去西伯利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