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聪明,尤其会耍小聪明,而且,很会保护自己。”
“恩,这个,我知道,她不同的,和我认识的所有女人都不同,什么都不怕,人那么聪明,可有时又仗义傻气的要命。总是爱替人出头,以前有些男客人没事爱卡油占便宜什么的,后来有她在谁也不敢再欺负她那些姐妹。赌场那种地方,总会遇上捣乱闹事的,她狠起来连抢都敢抄,后来我问她会用吗,她居然很轻松的跟我说‘不会,摆摆样子,那孙子一看就是仗势欺人,真拿命博就傻眼了’我都不知道她那儿来的那个胆。很多时候,她让我父亲都吃惊,估计更希望她才是马家的儿子。”
马苏杭说的是穆衍森不可能知道的事,因为,那段年月里,穆衍森不存在。自己也未见得比穆衍森了解她少,邪恶的也想让他妒忌一下。
可惜,穆衍森了解她恐怕比了解自己都深,淡然蕴开笑意,“因为她觉得自己从来是独活,不能让别人看出弱点才可以显得强大。看似什么都不怕,其实,她怕的比谁都多,以为不触及,就不会再有伤害。有点偏激的想法,我要帮她改掉。对了,她怕老鼠的,在路边看到死老鼠都要大叫半天。”
怕老鼠?貌似听她提过,以为她是开玩笑的。马苏杭回忆,从前在路边见到过几次,她会说恶心,下巴绷得死死的,原来是害怕。总是要在他面前装,装的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其实,肯软弱,让人看见自己的狼狈,才是爱吧。
她,了解穆衍森,他,亦是那么的了解她。马苏杭心里,深深满满,都是妒忌。可又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很多我都不知道,其实,相处这么久,我未见得多了解她。也许一点都不了解。第一次去她住的地方,满屋子都是书,没有多余的板凳,她随手抱了一捆书扔到我面前说坐吧,然后水也不给我倒也不理我。我当时直瞪眼,从来没有女人这样对我,她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里。无论我怎么追,就是跟我装,装不下去就直接挑明,她说‘宁可在垃圾堆里站着,也不要到金山银山让自己蹲下’以前我总想不通也不服她有什么可傲气的,后来,我父亲跟我说,有一种人他们的精神世界是任何金银珠宝锦衣玉食都换不来的,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到哪里都很可贵。也许反倒是我攀不上。”
这些话,他憋了很久,也是想弄个明白,是自己笨,还是她伪装的太好?马苏杭深叹一口气,继续说:“仔细想想,她也不是不贪财吧,好几次为了点奖金和主管闹个没完,她母亲送的首饰也宝贝的要命,可我送的比那些值钱多了她却转手就可以随便送人。只有送她书她不会不要还知道说句谢谢。有时候我是真的很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那么固执有什么好处,活的不上不下,却也没有不开心,凭着冯先生和我父亲,她完全可以得到很多很多,她却什么都不多要,当个监管还那么乐意,本分的都不可理喻。我是不明白,你明白吗?”
穆衍森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心里多少有点不快,那些他所不知道的曾经,都发生过什么,还想要知道更多。他发现自己没有那个胸襟不去理会那些她和别的男人发生过的过往。
“你和她,怎样认识的?她在这里,过的好吗?”
马苏杭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的混乱了一下,想了想,慢慢回答。
“开始,过的不太好吧,听说冯先生的小女儿不太喜欢她,总是找她麻烦,后来,也不知她怎么做到就好的像亲姐妹了。”
“说起和她的第一面,我印象很深刻。是在冯先生家的小宴上,那天我真被她吓着了,一身黑色小礼服,一边手臂全是纹身,太显眼了,却一点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一个人站在花园里喝酒。我一直注视她,其间有点事走开了一下,再回去,她摔倒了弄的一边胳膊都是玻璃渣,扎在肉里流了很多血,看着都很疼,我问她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她说和冯天骄闹了点矛盾没什么。一般人肯定会接着机会闹一下,她却一点没张扬就那么躲着悄悄的一片一片自己拔下来,然后用布包上,套上外套,像没事人一样。还为她母亲弹奏钢琴唱了一首歌。后来我听说那首英文歌是有关她母亲和冯先生认识时的一段回忆,冯先生很开心。她总有很多很多的本事,就像个传奇,让人信服钦佩。”
说到这,马苏杭情绪波动有点大,“你知道吗,后来熟悉了提起那次她居然告诉我,她是故意摔倒的,因为当时冯先生在二楼看见了她们,误以为是冯天骄推的。事后还找她道歉谢谢她没张扬。她说,获取人心的办法很多,她只会用最笨的。我倒不觉得她是坏,只觉她对自己太狠,很多事情,数不清,她总是对自己下特别大的狠心。我是不明白,怎么就会有这样的奇女子。”
须臾,穆衍森居然很懂似的,笑了,说:“怕别人对自己狠,于是自己先对自己狠,她向来如此。”顿了顿,“还有,是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所以只随心所欲活自己的。我所了解的她,就是这样。”
穆衍森笑的是那么坦然,不是胜券在握的胜利者姿态,只是毋庸置疑,苏酒,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从来都是。
马苏杭泄气的彻底,再心有不甘,也没办法,有些东西不是你的,怎么样,都不会是。
“你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只是,很好奇。
穆衍森笑的越发开心,“那时候,她没个样,无家可归,落魄的可以,可不像现在这么风光,到哪里都有人护着,连我都不敢得罪了。”
“她从前是不是总是那个样子,想哭就哭。”
“恩?”穆衍森没有听懂。
“没什么,我随便说说。”
马苏杭也隐瞒了一点事情,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似乎也不怎么好过,茫然无措,更没有惊为天人的相貌,可他,就是一眼便深深记住了她,因为太深刻,所以很难忘。
卫生间,苏酒穿着睡袍刷牙,他在身后,看了又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就是晃来晃去的不走。
“你要干嘛?”苏酒漱了口,一边用毛巾擦嘴巴一边问。
他不言不语,从后面温柔拥住她,清清淡淡蓊蔚洇润的气息让人沉醉。
“你怎么了?好奇怪。对了,你今天和马苏杭说什么了?看你们聊了那么久,还骑马呢,压根就没出来。”
“没什么,随便聊。”他随口敷衍。
“少骗人了,你和他有什么好聊的。”她才没那么笨,俩人都是互看不顺眼,肯定没聊什么好事!
“真的没什么,就是他要在大陆投资,他父亲让我帮他一把。”
“就这些?我不信!”
真是难缠的紧啊,他轻轻咬了一下她耳垂,“他问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样。”
“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是个鬼见愁,愁死人了。”
“你才鬼见愁!”苏酒捏住他下巴。
还好刮了胡子,下巴很滑抓不住,他笑着闪开,“难道不是吗!你现在可是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