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一旁的穆衍柏和丘丘都睁大了眼直叹厉害。
手没扶稳不小心抖了一下,被炸弹炸到,终于是出现结束字幕。旁边俩人好一阵惋惜,苏酒无所谓似的笑了笑,把东西递到穆衍柏手上。她早玩腻了,玩再好也觉着没太大意思。
“哥,你还跟我说她不玩游戏的,玩的这么好,简直就是难得一遇的高手!”穆衍柏想着刚才看到的分数心里还觉着神奇。
“她……”不知说什么,这一点上,穆衍森确实不大了解,“她在我面前可没完过,哪像你天天捧着个手机,到哪儿都不闲着!”
“我上班无聊的没办法,回家还不能玩一会儿啊!”
“你浑身都是理!”
要是和她斗起嘴准没完,他也没那么无聊,走过去拉起苏酒,对大姐说:“我带她去见见爸,这么等着他不会出来,估计不喊他他连饭都不知道吃。”
大姐笑,“那倒是,你们去吧,我去厨房看看妈。”
敲开门,见着他父亲庐山真面目,苏酒心里真“咯噔”了好几下。能亲眼见到他本人,而不是在电视上,多么不可思议。
苏酒礼貌点头打招呼,心中搜罗了二十几年来学过的所有礼貌用语,最后还是只说了最基本的那几个字,小心又谨慎。
“伯父您好。”
“恩,你好,你们先找地方坐吧,我这还有几个字没写完。”
他父亲只是略微抬了下头,表情还算友好,又地下头专心写字。大概是不惯于笑的人吧,写字的样子怎么看都严肃的要命,眉毛深锁,下笔动作强劲有力。哪怕是弓着背,周身都笼罩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像巨大的伟人雕塑,怎么看都叫人望而生畏。
穆衍森没有带着她坐,而是走到他父亲跟前,看他写字。
很自然的问他父亲,“最近又喜欢元代的书法了?”
“恩,你李叔送了我本书。就这本,真不错!”
他父亲依旧低头写着,穆衍森放开她手,拿起书翻看,“又要找你题字?”
“我再不给他写了,拿着我的字到处显摆,让那些记者一通夸张的乱写,害我那些老战友直挤兑我是要弃政从艺了,不过就是写着玩玩,竟瞎闹,以后我的字谁都不送了。”说着,倒是难得有些笑意。
“呵呵,多少人想收藏您的字呢,您要是不给题了我妈可就没清净日子了。”
“不题了,真不能题,这帮人没个够。”
看起来这父子俩的关系倒也没有他描述的那么恐怖,还挺融洽,有种说不出的默契。苏酒低头仔细瞧,确实不认识,也没有故作矜持,或是怕自己说错话,随口就问:“这是谁的字?”
“赵孟頫。”他父亲答。
苏酒仔细琢磨几个字,用手指了指,“这个字倒是有点像王铎的笔法。”
“哦?”他父亲一下来了兴致,“你懂书法?”
“一点点,我爷爷在乡下常年帮人写对联,自己也练,我被逼着学了一点。”苏酒没有看他父亲,只认真盯着字,心里直叹写的好。
“那你觉得这字和王铎的谁写的好?”
苏酒没有多想,只凭自己感觉讲:“王铎吧,可能对这位赵什么的书法家不熟,觉得写的没那么大气,稍微刻板了一点。”
他父亲仿佛是赞叹也很赞同,“恩,对,说的对,王铎较之他在视野和历史观念上是要广阔些。”
又说:“只是最近很喜欢,其他的都练烦了。”
他父亲顿时收了笔,对她多少有了些刮目相看的意思,将笔递给她,“那你来写幅字送给我怎么样?”
“好啊,您说的我可不敢拒绝,那我就献丑了。”
她接过笔,绕过去,自己重新铺了宣纸,挥笔自如。穆衍森在一旁看着,她专心写字,父亲饶有兴致的看,似乎心情难得的好。他心中更是难掩对她的爱恋,到哪里见什么人都能够表现的宠辱不惊,如此大方。连一起长大的以芯见了父亲都还谨慎好几份,她却半点不露怯,到底是与旁人不同。
苏酒只简单写了爷爷最常写,她也最常练的四个大字。放下笔,见他父亲很是吃惊似的,一直盯着不放,穆衍森脸上也多了几份诧异。
细细品了许久,他父亲开口:“这字谁教你写的?”
“我爷爷啊,您忘了,我刚才说过了。”她不以为然。
“你爷爷是干什么的?”他父亲似乎非常感兴趣。
“穷山僻壤一位普通农民。”苏酒倒没有露出半点卑色,只很平常的解释:“文革前在哈尔滨教过书,后来给打到乡下就再也没回城里。”
沉默了好久,他父亲一直看着字不说话,她以为自己是说错什么话了,拿眼睛使劲儿瞟穆衍森求助他指点迷津。他却是抿着嘴角,眉梢还带着笑意,让她心里紧张的要命又一脸莫名其妙。
突然,他父亲叹:“用笔苍古劲爽,风格奇倔刚毅,自成一格,不偕流俗,看来真正的行家都在民间。这字,倒是和我一位朋友很像,不过更老练些。你爷爷不简单啊。难得,真难得。”
外面人喊吃饭了,三个人也就不再继续聊下去,他父亲居然露出了亲切笑脸:“走吧,先出去吃饭。”
见他父亲走在最前面,苏酒拉着穆衍森的衣服,直垫着脚问:“什么情况啊?你爸是满意我的人?还是我的字?”
穆衍森压低了肩膀与她耳语:“都有。”
“什么意思?我也就是瞎写的。”
瞎写?!他震惊,带着些深意的问她:“你写的什么字?”
她马上回答:“傲骨峥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