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顾寒生,她真的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啊。
她的父亲是顾寒生的合作伙伴。
杜清清经常陪父亲出席某些场合,或商会,或慈善会,或各种晚宴。
次数多了,总有那么几次会碰到顾寒生。
那个仿佛生来就被众星拱月的男人,一出现在公众视野就能夺去在场所有人百分之九十的目光跟注意力。
杜清清也不例外。
试问,一个有颜有钱,各方面都优秀的男人谁不喜欢呢?
酒会上他被人簇拥着离开现场,是杜清清离他最近的一次。
而眼下,这个被虞城所有女性奉为神祇的男子就坐在她对面,与她不过两米都不到的距离。
杜清清几乎是惊慌失措地从沙发上起来,身体坐的笔直,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顾寒生。
而顾寒生呢?
他穿着款式经典的黑衬衫黑西裤,左手上带着价值不菲的腕表,一张脸细看有些疲倦之色,但无损他的俊美,一双眸子黑沉无比,像一汪深潭。
宽大的客厅里,极度安静。
是顾寒生先开的口。
“杜小姐,睡得还好么?”
杜清清听到这道声音,没忍住眼眸眨了眨,她还是没能抑制住,抬起手慢慢地捂着自己心口的位置。
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声音,她说,“好,”
这声音令杜清清痴迷,如果她是清醒的,那么她肯定会恨自己,也不知道是这男人真的太过有魅力还是怎么,杜清清觉得自己一瞬间就被他蛊惑了。
她眼神迷离,说,“顾先生,我怎么就在这里了?”
杜清清的视线中,只看到男人温柔地笑了下,然后就听到他说,“是啊,你怎么就在这里了?”
顾寒生嘴角泛着冷笑,眸底寒光乍现,像午夜时分出现的修罗。
身形高大颀长的男子倏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单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蓦地提高了音调,“这里是你该出现的地方么?”
杜清清被他这阴森的嗓音震得身体下意识一抖。
可她却没怕,她站起来,有点儿怯地朝顾寒生走去,只是那手还没有碰到顾寒生时就被他一把给避开。
杜清清忙说,“顾先生,是您的特助送我过来的,是他送我过来的,您不是要找我么?”
她殷切地看着顾寒生。
顾寒生眯起眸,眸底仿佛蓄满了狂风暴雨,只等待一场极致的爆发。
下一秒,他执起一个茶几上的杯子猛地朝玄关处的大门摔去,顾寒生冷声道了一句,“季沉,滚进来!”
门被人从外面豁然打开,季沉出现在门口。
他看了一眼前方的情况,慢慢低下头,“先生。”
男人转过身,看着他,嘴角带着淡淡的冷笑,“你有没有搞错什么?譬如,这别墅是杜小姐该来的地方么?”
季沉朝杜清清看去,眉头却皱了皱。
“还不快请杜小姐出去。”
杜清清被季沉给扔到门口时,外头凉透心的风吹着她,她跌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走到门口的男人。
“顾先生……”
穿着一身黑衣黑裤的男子从别墅里明亮的光线下走出来,他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杜清清,“是不是不懂我为何这么对你?”
杜清清从地上起来,想上前却又止步在他吓人的眼神里。
她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几乎将潋滟的红唇咬出了一丝血色,而现在,她已经毫无醉意。
“顾先生,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说完,杜清清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请问今晚是你请我们大家在宴府随意消费的吗?”
顾寒生朝她走近,淡淡到处几个字,“我太太。”
杜清清瞪大眼睛,这话虽然震惊,但是以她现在的情况,她还无法将顾寒生说的这个话和凉纾联系起来。
“告诉我,你推的谁?”
顾寒生问,于是杜清清就说了。
她嗓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楚楚可怜,“我推了凉纾,您不知道,我那个大学同学,她简直坏透了,她……”
“啪”地一声。
顾寒生这一巴掌终究还是落在了杜清清的脸上。
外界曾言,顾寒生逢人脸上都是笑,不管是五分笑三分笑还是一分笑,总归那都是笑。
而他从不打女人。
对待女人,他能够做到足够的淡漠疏离,但也能保持最够好的礼节。
“可惜,我是从来不打女人,但抱歉,欺负顾太太的人例外。”
顾寒生对自己的行为做着淡淡的总结。
杜清清扶着雪白的欧式大廊柱,捂着被打的那一边脸哭道,“我哪里敢欺负顾太太呢,我怎么敢……”
说着,顾寒生眸子眯了眯,“听说她还推了一个孕妇,那孕妇怀着皇太子?”
几乎是没说一个字,顾寒生就离杜清清越来越近。
到最后杜清清几乎已经退无可退了,她前方这张冷漠到极致的脸,这回真的心跳如同擂鼓了。
眼泪夺眶而出,杜清清几乎无法相信那样一个人,竟然是顾太太。
而凉纾能够跟季沉扯上关系她就已经很震惊了,没想到她竟然是顾太太?
此刻,杜清清的脑海中只能重复出现顾寒生阴狠的那句话,他说,“那什么皇太子,我太太推不得?!”
……
杜清清这天晚上经历了人生的大起打落。
本来以为前方迎接自己的将会是璀璨的花朵,但是没想到会是万丈深渊。
这深渊她不敢跳,于是顾寒生化身成为那个推她进入深渊的人。
最后,顾寒生进屋之前,他倏然又恢复了那一惯的商人模样,菲薄的唇角挂着极淡的弧度,“你们杜家也是可怜,你父亲更是可怜,以后商界,你们杜家就成为过去式吧。”
这一句话,将杜清清打入十八层地狱。
她坐在地上没抑制住自己的哭声。
她在想,顾寒生有必要这么狠吗??
因为这一点事就将她将他们家往绝路上逼,杜清清简直没有办法想象的到,要是她的父亲知道了自己家的事业是因为她而陨落的,那得……
这后果杜清清不敢想了。
她的父亲努力了这么多年,这些年也不断地带她出席各种场合,为的就是给她以后在商界铺路提前牵线搭桥。
可就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东流。
“啊——”杜清清对着漆黑的天空没忍住绝望地嘶吼了一声。
接着,有保镖过来将她带到车上去。
二楼卧室。
凉纾正在笨拙地拿着浴巾擦头发,她看着一脸淡然地从门口进来的人,皱了一下眉,“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男人朝她看过来,“什么?”
她摇摇头,“没什么。”
她的手心上了药,为了让药能够很好地被她渗透吸收,所以是给她的手包裹了纱布的,眼下她一只手不方便,笨拙地拿着浴巾擦拭半干的长发。
顾寒生自然而然地走过来接替了她手里的工作。
凉纾任由他去了。
似乎是想到什么,凉纾抬头看着他略显冷漠又坚毅的下颌线,“你刚刚为什么把卧室门的给反锁了?”
她刚刚泡完澡出来就觉得渴,就想着先下楼喝点水再吹头发,但是这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但是正在给她擦头发的男人面不改色,表情淡然,“什么?”
凉纾见他这个神色,于是眨巴了下眼,咳了咳,“算了,没什么。”
……
顾寒生去洗澡时,时间已经走到了晚上十一点五十分。
今天是跨年夜。
凉纾回头朝床头柜上的时钟看去,再过一会儿,2017年的钟声就要响起了。
而顾寒生几乎是掐着时间从浴室出来的。
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然后便朝站在落地窗前的女人走来。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凉纾回头便看到光影交错间顾寒生深刻的眉眼。
那个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有了一条裂缝,这条缝裂开是有声音的。
这个声音叫:顾太太。
当头顶的天空炸响起绚烂的烟花时,凉纾被顾寒生搂在怀中,他在她耳边喊了句顾太太,然后低头吻上了她。
跨年夜,凉纾和顾寒生在东城宴府的湖心亭别墅度过。
这晚一切都挺美好。
如果床笫之间凉纾不扫顾寒生的兴的话。
当时,外头的景色绝美。
而顾寒生和凉纾站在落地窗前,准确地说是他强迫她站在落地窗前,他低下头,属于他的呼吸尽数喷薄在女人细软的脖子里。
他去吻她生动的眉眼,去吻她脖子上被阿云抓伤还未痊愈的伤疤。
然后顾寒生说,“这件事刚刚你在洗澡的时候我就想,现在更想在这里试一试,阿纾觉得怎么样?”
后来是怎样的呢?
凉纾死活不肯在这里。
她沦陷在他的攻势下,突然一咬牙狠狠道:“我不给你生孩子,你再逼我,那我就继续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