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虞城的舆论早就沦陷了。
这次事件牵扯过多,官方将热搜压了一次又一次,但无济于事。
有关苏启平、林景庭还有昨晚席间其它的人,全都暴露了。
叶澜为自保,单方面宣布和苏启平已经签署离婚协议。
她去见过苏启平一面,走的顾寒生这边的关系。
短短两天,苏启平仿佛老了十岁,一张脸灰败,胡子拉碴,想必这里的生活也没有多么好过。
叶澜光彩照人,跟平常无异,只是眉间再没有当初乍见到苏启平的欣喜与激动,此刻,只剩下了狠意。
不算大的陌生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扇窗和一张桌子两把凳子。
两人面对而坐。
苏启平看着叶澜,颤抖着手指,“澜澜,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
前天晚上。
叶澜逼着酒店给她苏启平的房间号,尽管在进去之前早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亲眼看到那副画面时还是狠狠刺痛了叶澜的心。
他们当时滚在一起了么?
没有。
苏启平当时正在给那个小三戴戒指,硕大的一颗钻戒,闪了叶澜的眼睛。
她听到苏启平叫她,“千卉。”
叶澜当时心里像狂风漫过荒草,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当时,他们完全没想到还有其他的人出现,所以那一刻脸上的惊慌失措都不是骗人的。
苏启平是惊慌失措,是措手不及。
但这个叫千卉的女人,嘴角竟然勾着笑容,第一眼见到叶澜,她表现出的是惊讶,随后便是浓烈得化不开的嘲讽。
那女人妩媚的眼角稍微挑起,看着叶澜好像在说,“你看,我霸占了你男人这么多年,你现在才发现,真是没用。”
苏启平是最快反应过来的那一个,那还捏在他手上的戒指倏然间落在地上,跟着他就朝叶澜走过来,“澜澜,你听我解释……”
短短时日,叶澜早就将苏启平给看穿了。
她站的很直,脸上表情都未变过,只盯着那女人看,说,“好,你解释。”
“我……”
千卉低头笑了笑,低头捡起刚刚苏启平掉落的戒指戴在自己手上,亭亭地站着朝叶澜看过来,挑衅之意毫不掩饰,“启平,事已至此,我们就直说了吧。”
叶澜手心里的被她掐破的伤口此刻又裂了开来,她冷冷一眼朝千卉看过来,“你是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苏启平看了一眼千卉,又想上前来拉叶澜的手指,“澜澜,你知道现在是重要时期,这件事情先不要闹大,有什么事情等我们冷静下来再说,好吗?”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叶澜早就已经做好了和苏启平鱼死网破的心理准备。
所以她说,“怎么?让你冷静之后然后缓过气儿来怎么悄无声息将我,将我们叶家怎么扫地出门么?”
接着,叶澜笑笑,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叠照片摔在苏启平的脸上,照片棱角分明又偏冷硬的质感将苏启平的脸颊给划伤。
面前哗哗地,a5大小的照片散落一地。
苏启平朝地上看去,曲曲折折露出来的,全是他跟千卉厮混的画面。
跟着,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叶澜从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朝旁边的千卉伸过去——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了。
等有人反应过来时,千卉已经双手握着刀柄倒了下去。
她白皙的指缝间,是怎么都止不住,汨汨流出来的鲜血。
好在,这里没有其他人。
酒店的人员都在门口守着。
叶澜冷漠地看着一脸痛苦的千卉,随后又将目光挪到苏启平身上,“苏启平,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有多狠,你看,你没事先弄死我,给我喘气儿的机会了,该换我弄死你的心头好了。”
苏启平没想到叶澜会做出这种事。
他慌了。
想去拉叶澜的手,可是躺在地上的千卉脸色苍白,那止都止不住的血从她的腹部涌出来,空气中立马充斥着一股怄人的血腥味儿。
他两步走到千卉身边蹲下,脸色痛苦,“卉卉,你怎么样?”
说完,他又侧头过来怒瞪着叶澜,“叶澜,你到底在做什么?杀人偿命,你要是把她弄死了,你是要坐牢的!”
叶澜笑笑,满脸的不在乎,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千卉,“我根本不怕啊,而你想要堂堂正正地将她扶正,门都没有!”
叶澜走了。
出门前,她甚至还好心地对酒店的管理人员说,“里面有人受伤了,麻烦叫一辆救护车。”
随着救护车到来的,还有虞城公署的车。
苏启平一朝失利,丢了自己官位,还要面临调查。
两天后的现在。
他对叶澜说,“澜澜,我没想到那个人是你。”
叶澜听了心里没有任何波动,苏启平是什么样的人,叶澜再清楚不过。
她勾唇慢慢地笑,“苏启平,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出这副样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在你的抽屉里翻出了你找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
“你大概很爱那个小三?毕竟离婚协议上你的名字可是签的干脆利落呢。”
对,叶澜发现的这两份离婚协议,都是苏启平事先签了字的。
苏启平如今犯事,再怎么也查不到叶澜身上。
她说完,苏启平蓦地低下了头,仿若一瞬间又苍老了好几岁。
再次看向叶澜时,他脸上也没多少温情了,只直勾勾地盯着她,“那晚你怎么会找到那个地方来?”
叶澜几斤几两,苏启平还是很了解的。
他跟林景庭的聚会,没点儿本事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知晓的。
叶澜说,“自己是黑的,不要以为就能一直黑下去,苏启平,你要相信报应二字。”
“除了报应,还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林景庭比你还要惨,那个晚上,他差点横死街头,现在还在重症病房住着,有关他身上的所有罪行,都被人扒得干干净净。”
……
凉纾被顾寒生禁足两天。
曲桉现在在凉纾的事儿上,一点儿都不敢马虎。
这天,雪终于停了。
虞城迎来了难得的艳阳天,零号公馆这片区域很安静,静到在各处都能够听到雪化成水滴落在枝叶上、地上的声音。
上午。
曲桉跟齐真抱了很多棉被出来晾晒,凉纾也跟着过来忙活。
于是,这位女管家还是唠叨了,“太太,先生这也是为您好,他说您那天晚上受到了惊吓,好好在家里修养两天,未必不好。”
凉纾脸上的巴掌印当时可是明显的很,曲桉跟别墅的佣人见着了,差点都以为是顾寒生打的了。
但顾寒生的为人他们再清楚不过,再怎么也不可能打女人。
这样一想,多半是凉纾出去又遇到事儿了。
一连两次都这样,曲桉还是怕了。
她说,“太太,以后您出门还是带着司机好,不行的话,再让先生给您配一个保镖。”
凉纾伸手拍着棉被,没忍住笑,“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我要保镖干什么?”
“您是顾先生的太太,是这零号公馆的女主人,配个保镖也是好保证您的人身安全,怎么就不行了。”
这时,又抱了两床棉被的齐真从一边过来,她看了眼凉纾,脸色不是很好看,径直越过凉纾朝另外一边去了。
曲桉见了,叫住齐真,“你还抱到哪里去?”
齐真头也没回,“我想起来这两床前些日子晒过了,我重新抱两床过来。”
这倒是弄得曲桉有些尴尬。
她冲凉纾一笑,“太太您不要怪罪,齐真在这别墅大大咧咧惯了,但是人没有坏心的。”
凉纾眯眸看了眼齐真离开的方向,摇摇头,“齐真在这里做了多久了?”
“也两年了,那段日子阿云不知道为何性子很狂躁,除了先生无人能降服得住它,只要顾先生不在场,不管谁靠近阿云都会被攻击,偏偏齐真那次去给阿云喂食没有。”
曲桉摇摇头,“说来也奇怪,后来阿云的伙食就一直是齐真在负责了。”
这没说出来的话是,阿云现在不在零号公馆了,齐真难免心有不甘。
凉纾伸了个懒腰,忍不住想,是不是找个时间跟劝顾寒生将阿云给接回来?
不为别的,就为那是顾先生的爱宠。
想到某天夜里她饭后散步听到齐真跟另外一个女佣的对话,她问曲桉,“阿云跟先生是有什么渊源吗?”
“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某年去老宅过除夕的时候偶然听宅子里老太太说起,先生小时候出过一场事故,当时是阿云救了他。”
“什么样的事故?”
曲桉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太太要是想知道,大可以去问先生,先生肯定会跟太太您说的。”
凉纾砸了下嘴,问曲桉,“曲桉,你觉得你们先生对我好么?”
这个问题倒是把曲桉问的一愣,她看了凉纾一眼,“太太怎么这样问?”
“就是单纯好奇,毕竟我跟先生目前为止还是隐婚呢,别人都不知道他结婚了。”
“那太太您纯粹是多想了,先生肯定是对您好的,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见过先生有带任何其它女人回来。”
跟着曲桉又说,“您还没过来的时候,先生是个十足的工作狂,经常性地就将工作带到家里来,公司高管日常出入这里的次数也挺多,但自从您跟先生结婚之后,我就再没见到过了。”
曲桉这话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