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屿汐终于发现,一旦当了父母,不管男女,都会无条件变成炫娃机,逮着机会就跟身边的人分享自家孩子,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眼见对方已经不可能问他心情这么好的原因了,龚屿汐附和地笑了两声,牵起种花就要离开。然而他才刚刚一动,对方又把他拦住了:“哎,我跟你说龚屿汐,以后你生了孩子,就会对我这种老父亲的心情深有体会的。自家孩子怎么看都好,恨不得把全天下给他。”
“那倒是那倒是。”龚屿汐又笑了两声,不需要同事说,他也看出来了。
他正要再次离开,又被同事给拉住了:“龚警官,你现在还年轻,一时半会儿不会结婚,也体会不到我们这些当父亲的心情。
“以前啊,我总觉得,结婚了就是把我套牢了,可等到我媳妇儿给我生了孩子,我才发现,原来人生的幸福不过如此。”
“那就好,那就好,以后好好对嫂子。”
龚屿汐要再次离开,对方还不让走:“噢,对了,你还没有见过我儿子吧,我给你看他的视频,虎头虎脑的,拳头挥得可有劲儿了。”
龚屿汐无奈。
他站在那儿,被迫接受来自同事的单方面安利:“你看这是他刚刚生下来的时候,长得多丑啊……这是一周的时候……慢慢长开了,小胖子黑乎乎的……喏,这就是现在了。”
好不容易等到龚屿汐陪着同事一起看完那些视频,便听到对方不无感慨地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口叫爸爸,那会儿我多半激动得比第一次见到他还要厉害。”
龚屿汐作为一个刚刚谈恋爱的男青年,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也无法体会他同事这初为人父的心情,能运用的外交辞令已经用完了,站在那儿干笑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幸好,就在此时,卢飞宇神来之笔一般救了他:“龚屿汐—龚屿汐—”
“欸,来啦—”龚屿汐如蒙大赦,连忙朝着卢飞宇的方向赶去,边跑边对同事说,“有人叫我,我先过去看看,咱们回聊。”说着就脚底抹油,风一般地离开了。
继续跟同事待在一起,可能就要跟同事展望他儿子未来几十年的人生了。为了避免这种完全没有共鸣的局面出现,龚屿汐宁愿去面对卢飞宇。
他对着卢飞宇起码还能嘚瑟一下,面对同事那种人生赢家,他就算是想嘚瑟,也嘚瑟不起来。
卢飞宇老远就在跟他打招呼:“你有事没事怎么总往我们刑侦大队跑?”
“好歹我副队长的职务还没有被免去,凭什么不能进来?”这话龚屿汐就不爱听了,“再说了,即便是我不在刑侦大队,我一样是系统内部人员,怎么就不能过来了?”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到刑侦大队来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想让这群万年光棍好好眼馋一下。他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他们还是光棍一个,要依靠相亲去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自己坐在家中,老天爷就把女朋友送到了他手上,可不招人嫉妒吗?
龚屿汐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炫耀的机会。
卢飞宇摸了一把种花的脖子:“那你说你来我们这儿干吗了?”
“来看看你们。”龚屿汐说着,就牵着种花往办公大楼走。
卢飞宇在后面连忙跟上,琢磨了一下他这个话,觉出点儿不对来:“不对,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肯定有事情才回来的。”
“早—”龚屿汐一边跟以前的同事打了个招呼,一边头也不回地对卢飞宇说,“我能有什么事情—”
话音未落,又有以前的同事跟他打招呼:“龚队长早啊,今天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
龚屿汐一听,精神立刻就来了:“哪儿啊,就是回来请你们吃个饭。”
“哟,”对方立刻站住了,“是有什么好事?”
“你来了就是好事。今天晚上七点,粤州居,我订了包厢,可别忘了。”他说着就往里面走去。
卢飞宇连忙从后面冲上来,一把揽住了他:“龚屿汐,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老实交代,究竟什么事儿?”
“嗐,”龚屿汐将自己的肩膀从卢飞宇手中抽出来,“卢飞宇啊卢飞宇,你这个人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请你们吃饭能安什么坏心?难不成我还投毒?”
对于装大尾巴狼,龚屿汐已经相当得心应手:“还不是就想请你们高兴一下嘛。”他顿了顿又说,“顺便给你们介绍个人。”
他图穷匕见,终于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卢飞宇精神为之一振:“介绍个人?”他反应过来,“好啊,龚屿汐,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舍得请大家吃饭了,原来是谈恋爱了。老实交代,是哪家姑娘遭了你的魔爪。”
“别什么魔爪魔爪说得那么难听。”龚屿汐强行压住唇边的笑容,“人家姑娘慧眼识珠,一眼就透过现象看本质,不仅看到了我龚屿汐玉树临风的外表,更看到了我金玉一般的内在。人家姑娘主动要跟我在一起的,什么魔爪魔爪,说得我好像是个人贩子一样。”
见他亲口承认,卢飞宇站在原地,内心仍不愿相信。
龚屿汐见卢飞宇那样,心中乐开了花。
笑话,他龚屿汐是谁?
刑侦大队最靓的崽,怎么可能没女孩子愿意当他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