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2)

朱轮马车疾驰在宽敞鳞道上,一上车便据守了车厢门口位置的孟芫故意扭过头,假借看风景不同慕淮说话。

她想好了,如非必要,往后不必同慕淮有太多交集。

他这辈子和上辈子有太多不同,她只怕自己一片痴心错付,那岂不是很对不起上辈子那个待自己如珍似宝的夫君?

全然不去深想这一日来慕淮身上发生的种种变化。

慕淮从孟芫上了车开始,就紧紧盯着她不放。

他此刻比孟芫更加困惑,为什么上辈子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娘子突然间变得异常冷淡。

虽说先头洞房夜和紫棠被伤的事,她属实应该生气,但也不至要挂出一番“生人勿近”的样子吧?

“夫人从孟府回来之后,就显得闷闷不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若你说出看看,未准我还能替你分担一二?”

孟芫的主要烦恼,其实全都来自慕淮,既觉得这辈子所嫁之人不是心中所寄,又担心这个“替身”夫君也像前世那样死于非命,让慕府上下陷入飘零。

可这些又哪能宣之于口。

“我没什么心事,只是乍然离家,不太习惯。”她想想又道,“侯爷不必理会我,我会管好自己的琐事,不给你添烦乱。”

慕淮看她所言不尽不实,连态度都透着疏离,又刻意坐近了些,“夫人的事便是我的事,何谈烦乱。若你实在不想说,就靠在我身上,缓缓乏……”

正这时,外头驾车的忽然一声惊呼,连马车都颠簸了一下。

慕淮下意识地将孟芫拉到身后,朝着外头询问,“怎么回事?”是惊马了吗?

车夫声音还算沉稳,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人无法放心。

“禀侯爷,方才突然有只流矢朝车辕袭来,多亏了两旁侍卫出手,才没有伤及马匹。”“让您和夫人受惊了,属下知错。”

慕淮顿觉奇怪,“只有一只流矢?”

他怕这只是前兆,回头先安抚孟芫,“我到外头看看,你待会儿在车里千万不要出去。”

慕淮撩开车帘就要探身出去和车夫同坐,结果刚起身,就觉衣袖被什么牵扯住了。

孟芫此刻带着十分担心,眼睛里的光都是一闪一闪的,似乎是怕慕淮把他丢下,又似乎是怕他这一出去,就再不会回来。

慕淮自这遭娶亲,几时见过孟芫如此小心又可怜的神色。

可太惹人爱了!

他回身像是安抚小兽一样,抚了抚孟芫的额发。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若是真有伏击,也不该只有一击。”且还是在马车行驶的过程中。

孟芫是历过生死的,上辈子又守了十年活寡,怎么可能被一句毫无根据的猜测安抚。

“那若是有人故意要用这一计空箭诱侯爷现身呢?”

慕淮一诧,他印象里,娘子就是个娇弱的内宅妇人,虽有时也算心思细密,但从没经过外间离乱,怎么会有如此见识?

也来不及多想,慕淮又安稳坐回孟芫身侧,“娘子既担心我,我便在车里安坐。”

说完,他还故意似信非信盯着孟芫,直到对方着恼,又挪远了些。

“路上既不太平,这遭就不带你去御街了。”

孟芫感觉自己的“关心”被人发现,面皮有些受不住,再不理那人,一路无话直至回到慕府。

所幸路上再没生出什么乱事。

顾氏听说慕淮护着孟芫归府,一张脸笑得眉不见眼。

如意也在一旁敲边鼓,“老祖宗先头还说咱们侯爷太刚直,不懂体恤人,连回门的大事都敢忘。如今侯爷和夫人成双入对还家,您总该把心放宽了吧。”

顾氏摇头,“你们侯爷啊,心里有数,大事上也不会犯糊涂,只是这如何笼住自己娘子的心,他且得修行。我这个做祖辈的人若不跟着在旁边掌眼,只怕他连自己娘子的房门都摸不着。”

慕淮这会儿正携了孟芫来三思堂请安,刚伸手撩开珠帘恰听到这一句。

还真别说,他昨夜可不是吃了个闭门羹,连自己娘子的衣角都没沾着,已经接连错过了新婚的两夜。

他也觉得自己实惨。

于是看向孟芫的目光就带出了那么星儿哀怨。

孟芫也感觉到了,但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撑着不去回瞪慕淮,在看见顾氏的那一刻,就挣脱了慕淮一路拉住的手。

“祖母安康,孙媳和侯爷从承平侯府回来了,我娘备了些薄礼给您和我婆母,还请笑纳。”

说完,身后自由人捧了礼盒进门。

顾氏也不细看,径拉了孟芫坐她身侧,“好孩子,今日回娘家一切还顺利,你父亲母亲和家中姊妹弟兄们可还安好?”

……

慕淮算是彻底被晾在一边了。

等顾氏留意到他,他已经坐了下首用了一盏茶。

顾氏招呼他过去同坐,慕淮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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