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那个人,乔诚整个人都温柔了下来:她对我很好,总是带着我,她是个成熟幽默,善解人意的人,和她在一起,我总是很开心。以前,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遇见她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被人真心对待。
院长道:我大概明白你说的是谁了。
乔诚看向院长的目光有些疏离,他不太愿意自己的珍宝被人惦记。
院长笑道: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对吗?
乔诚吝啬地点了下头。
院长嗓音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她和我是同一批被领养走的,当时离开时,那时的院长送给我们每人一个八音盒,这个传统我们延续至今。
乔诚道:那个八音盒吗她留给了我,她说,这个八音盒曾开启她对新生活的憧憬。
我也这样以为过。院长慈善的目光透过窗外,落在玩耍的孩子们身上。
拍摄这个场景用了大半天,结束时已经到了晚上,褚京还有一场和孩子们的夜戏,他匆匆去换装。
李津渡和梁息在监视器前回顾着褚京刚才的那场戏,李津渡打趣道:所以你还是没给主人公的挚友起个名字吗?
梁息分析道:不需要,他只活在回忆里。
李津渡点头,发自内心道:这样也不错,如果重要的人仅限于男女之情,那确实狭隘了,毕竟人跟人的羁绊有很多种,不过在大部分观众看来,这挚友可能也就是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梁息看向李津渡,我没有明确过乔诚挚友的性别。
李津渡:
他惊讶道:挚友是男的!
我也没说。梁息盯着监视器里的的人,兀自道:存在于回忆中的人,他只是个幻影,幻影只需要美好,不需要清晰。
李津渡琢磨出什么来,他问:你这幻影有原型吗?
梁息忽地语塞,他愣愣地重复:原原型?
李津渡咳了一声,道:我是觉得你这幻影挚友的某些特质,跟褚京本人有点像,你是把他当原型了?
幽默风趣,成熟体贴,还把虚无缥缈的某人拉向了实地,似乎和褚京有点像。
梁息自己也有些费解,他认真解释:我只是按照我心中美好的标准来写的。
梁息曾在自己都不清楚的时候,隐晦地表达过自己的爱意。
李津渡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褚京演的角色像梁息,像梁息的角色又在思念褚京。
呀嘞呀嘞~这宿命感。
李津渡觉得这场电影拍的值大发了。
一切水到渠成,由于拍摄任务艰巨,作息不规律,褚京又瘦了十几斤,腹肌都瘦没了,他身材骨骼感越来越清晰,面颊凹陷下去,整个人带着忧郁颓丧的气质,反而更贴近角色了。
院长失踪后,所有人都忙着寻找院长,只有乔诚置身事外,无所事事的他,被委托照顾那群孩子。
那群孩子中,最大的十四岁,很活泼,是个姐姐。最小的才五岁,不爱说话,是个弟弟。
虽然乔诚已经最大程度地表现了自己的冷漠,但最小的孩子还是喜欢粘着乔诚。
乔诚坐着发呆的时候,经常摊开长腿,那小不点会扒拉着乔诚的膝盖,坐到他的脚腕上,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
小不点第一次出现这个举动时,乔诚淡淡地瞥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收腿,小不点摔了个屁股蹲,但他毫不在意地爬起来,索性就坐在地上,跟乔诚一起发呆。
因为院长和护工们不在,这群孩子换衣服和洗衣服,全都是由乔诚代劳,那群女孩子可以交给最大的姐姐,像小不点这样的奶娃娃,只能由乔诚负责。
纯粹是不想再洗脏衣服,乔诚吝啬地伸出一条腿,小不点总是木木的脸上出现一抹开心,他乖巧地坐上去,继续发呆。
院长妈妈。小不点指着游乐园,奶声奶气道。
乔诚顺着他的指的方向看过去,游乐园里只有玩耍的孩子,没有什么院长。
乔诚当时没有多想,他以为这孩子心理上有点什么毛病。
人们在寻找院长过程中,发现了院长的很多往事,他们在院长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一个陈旧的八音盒,八音盒的盒身上有很多斑驳的刻痕,像是在宣泄着谁的怒气。
因为这个八音盒和死去挚友的八音盒差不多,乔诚开始好奇八音盒身后的故事,他加入寻找院长的队伍中,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发现,院长当年被一对美国夫妇领养后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那对夫妇领养了不止院长一个孩子,他们是社会名流,因为想获得更多的社会声望,这才从事慈善工作。
宠爱就那么点,而小孩有很多个,那群名义上的兄弟姐妹们经常勾心斗角,只为获得养父养母的关注。
院长是最后加入这个家庭的小孩,又因为语言不通,在那个家中备受排挤。
闻者落泪,他们都在为院长的经历伤心,院长在那种情况下成长成如今福利院的大树,可想而知会遇到多少困难的委屈。
乔诚没法不动容,与此同时,他不由得想,自己的挚友是不是也遇到了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