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同学的视线都暗戳戳随着他们二人的移动而移动,看到傅闻笙堂而皇之地坐在余束白之前的位置,所有人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总觉得下一秒余束白就会把拳头砸傅闻笙脸上。
坐在他们周围的几个同学甚至控制不住地有些发抖,拼命往远离他们的方向靠,生怕被卷进战场。
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余束白居然就这么心平气和地在傅闻笙旁边坐了下来,没有一点要打架的预兆。
他们还是不放心,觉得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是直到老徐进来絮絮叨叨地讲放寒假的事,那两个人也仍旧好好地坐在那里。
整个高三(9)班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幕极为不可思议,就好像被关在一起的狮子和老虎打着打着忽然握手言和了,让人怎么都想不通,就连讲台上的徐涛也忍不住时不时往他们俩的方向看。
好不容易熬到班会结束,大部分同学都脚底抹油溜了。
虽然他们很好奇傅闻笙跟余束白今天到底还会不会打起来,可自己的安全更重要。
如果打起来的话,肯定会闹出来很大动静,到时候再悄悄溜回来,躲在离远一点观战就行,总好过直接近距离接触战场。
徐涛看了看全程没有闹事的傅闻笙,又看了看异常平静的余束白,怀疑地问:你们俩真没事了?
傅闻笙现在心情好,得意地挑了挑眉: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余束白你说是吧。
徐涛看向余束白,见余束白冷淡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挟迫的,不过至少现在都没打起来,算是有进步。
他暂且当作傅闻笙说的是真的,冲他们俩点点头说:这才对嘛,同学之间就应该好好相处,遇到什么困难互相搭把手。傅闻笙你可要保持住,千万别再随便跟同学动手了,余束白你也是,有什么问题好好沟通,冷静一点。
傅闻笙不耐烦地冲他摆摆手:知道了,老师拜拜。
徐涛看着他们俩一起离开的背影,还是有些担心傅闻笙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欺负余束白。
他发愁地抓了把所剩无几的头发,准备晚一点再给余束白打个电话问问清楚。
下楼的时候,傅闻笙忽然掏出来一管药膏递给余束白:拿着。
余束白不明所以地停下来看着他,傅闻笙啧了一声,给你那么多钱也没见你去看伤,别以后脸上留了疤又来讹我。
昨天早上他在学校门口等到了余束白,一眼就看出来这人根本没有好好处理伤口,侧脸那道口子看起来伤得有点深,估计会留疤。
这事儿是他惹出来的,他虽然拉不下脸道歉,但总得好好补偿一下对方。
余束白脸上那些红肿青紫的伤看起来已经够碍眼的了,要是再留了疤,他看着估计会更难受。
不用,留疤就留疤。余束白不在意地说。
傅闻笙却很在意,不耐烦地把药膏塞他手里:让你拿着就拿着!
余束白看了眼药膏上陌生的字母文字,不知道是德语还是法语,感觉应该挺贵的。
傅闻笙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凶巴巴地说:很贵,别浪费了,记得涂。
说完他就率先离开了。
余束白拿着那支药膏又看了一会儿,刚要收起来,就看到宋宇航狗狗祟祟地躲在楼梯上探着脑袋往下看。
大概是注意到了余束白的目光,宋宇航没再躲躲藏藏,小跑着跟上来,疑惑地问:刚刚那个,是傅闻笙吧?
余束白嗯了一声,宋宇航愤愤道:他怎么有脸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往你跟前凑?
余束白没说话,宋宇航又道:他不会是想跟你和解吧?之前的事他有好好道歉吗?你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他是会道歉的人吗?余束白反问。
宋宇航冷哼一声,当然不是!
然后他又紧张地问:你这伤不会又是他打的吧?
余束白把那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宋宇航还是替他生气:赔钱了又怎么样!事儿是他惹的,结果那些人莫名其妙跑来找你麻烦,他当然应该赔你医药费!
说着他又好奇地看了一眼余束白手里的药,撇撇嘴说:还算他有那么一点儿良心,这个药虽然价格死贵,而且国内很难买得到,但据说祛疤效果很好,你记得用啊。
有多贵?余束白随口问。
一小支几百欧吧大概。宋宇航不太确定地说。
他也就是搜索去疤药的时候在网上看到过,只记得那个标价贵得吓人,他根本买不起,而且国内没有卖,还要去找代购,最后他就选了一款效果没那么好的。
余束白把药塞进书包,没再说什么。
放假之后不用再去学校,他总算稍微轻松了一点,每天医院和酒吧两头跑就够了。
又过了两天,余静岚忽然说想出院,可医生的意见是再观察观察。
余束白去问的时候主治医师刚好不怎么忙,一边写材料一边跟他解释:虽然都说阑尾炎是小手术,但你妈妈有基础病,腿又不方便,术后不能跟别的病人一样经常下床活动,可能会有肠粘连的情况发生,今天的血液检查有几个指标偏高,最好是再吊两天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