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笙挑剔地看了两眼,最后还是进去了。
里面的暖气开得很足,傅闻笙脱了外套,只穿着件卫衣,却还是觉得有些热。
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得里面像盘丝洞,土得掉渣的音乐震得人耳膜生疼,舞池里看不出来年龄和长相的男男女女贴在一起群魔乱舞。
傅闻笙觉得自己仿佛是在自虐,烦躁地快步走到吧台,也不看酒水单,直接问:你们这儿都有什么酒?
前台是个打扮得有些妖娆的年轻男的,脸上的妆很浓,衣服也是无性别那一挂,只是款式跟这个酒吧一样土气。
看到他之后,那人的目光就像长在他身上了一样,妖里妖气地凑近他问:帅哥想喝点儿什么?需不需要我给您推荐?
傅闻笙被他身上浓郁的杂牌香水味儿熏得后退一步,皱着眉毫不客气地说:你离我远点儿。
前台见这位面生的大帅哥是这个反应,扫兴地抱怨一句:怎么又是直的。
傅闻笙眼睁睁看着这个刚刚还妖里妖气的男人忽然间变得正经起来,声音也没有了那股黏乎劲儿,常规的酒水单子上都有,你自己看吧。今天我们调酒师有新款推出,不过价格比较贵,你考虑清楚再点。
什么新款?傅闻笙问。
前台指着旁边的黑板,上面用荧光笔歪七扭八地写着「死神之吻今日特供」几个字,下面是字号小了很多的标价。
大概是这家店普通款酒水的两三倍。
傅闻笙来了点兴趣,给我一杯。
前台不咸不淡地说:稍等,调酒师一会儿就回来。
酒吧的暖气开得实在太足,傅闻笙还是觉得热,便又要了杯冰啤,在高脚椅上边喝边等。
许嘉远坐在他旁边,只要了杯柠檬水。
傅闻笙烦躁地赶走一个又一个过来搭讪的妖魔鬼怪,敲着桌子问那个前台:还要多久?
话音刚落,就听前台又变回了那种黏糊发嗲的声线,兴奋地大叫:小白!你可算回来了!快快快!一堆客人等着呢!
傅闻笙抬头看过去,就见前台嘴里的调酒师顶着一头白毛晃了过来。
光线太暗,那人又戴着口罩,看不太清他的长相,只能隐约看到他下半张脸的轮廓,瘦削的下巴,干干净净的皮肤,感觉应该年纪不大。
他身上是一件规规矩矩的黑衬衣,连风纪扣都一丝不苟地扣着,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想要把他的扣子一颗颗解开。
傅闻笙莫名觉得这个人给他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前台似乎是想借机摸一把他的喉结,被他灵巧地避开了。
那种熟悉感愈发强烈起来。
大概是这位调酒师人气太高,吧台跟前很快挤满了男男女女,尖叫声甚至盖过了土里土气的音乐。
傅闻笙不喜欢在人堆里挤,正要找个人少的对方清静一下,忽然看到那个调酒师动了起来。
普普通通的玻璃器皿在他手里忽然像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他的动作算不上花哨,但很流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傅闻笙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入迷地欣赏他调酒,而是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
第一杯酒调好的时候,傅闻笙忽然勾唇笑了起来。
他挤开人群,把一摞钞票拍在前台面前,理所当然道:这杯我要了。
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傅闻笙盯着吧台后面的调酒师,手里的钞票换成了美元,笑得恣意张扬:小费,要吗?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了,昨天有点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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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嘈杂的音乐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覆盖住了傅闻笙那句话,但余束白还是从他的唇形变化读出了他在说什么。
余束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傅闻笙,而且傅闻笙还这么快就认出了他,但他也没有表现出惊讶或者别的什么情绪,只是在众人的注视下抽走了傅闻笙手里的那叠钞票。
这是他第一次接受客人的小费。
其他客人的小费收了可能会有麻烦,但傅闻笙肯定不会和那些人一样纠缠他,最多就是找借口想跟他打架。
而且傅闻笙这种人,越是跟他对着干他越来劲儿,万一他在这里发起疯,余束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稳住局面。
就当不认识吧。
因为余束白破例收了客人的小费,周围的尖叫声又提高了一个度,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嘹亮的口哨。
林杨拧着细长的眉,怀疑地看着一反常态的余束白,又扭头看了眼那个有钱的帅哥,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原来不是直的啊,只是对他没兴趣。
帅是真的帅,难怪小白为了他都破例了。
不对啊,小白不是说过不喜欢男的吗?
呵呵,男人果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视觉动物。
傅闻笙见余束白居然就这么收了钱,不由得意外地挑了挑眉,他还以为余束白会拿酒泼他呢。
不过既然对方先释放了求和的信号,他也不是非要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