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神色有一丝意外,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但他还未开口,那边就已经开始兴师问罪了,“大皇子,听说你对红狐狸出手了?你主动在景誉面前暴露身份有你的考量,只要不耽误我们的事,我不管你,但是红狐狸这个人你不准动,否则别怪我们翻脸。”
景元青听完,直接挂断了通讯,继续将自己修剪好的花插入花瓶里。
黑衣男子问:“赫帕先生这样警告,我们还要继续对红狐狸动手吗?”
“为什么不,顺便查查这个红狐狸。”景元青满不在意地说,眼底掠过一丝思索,这个红狐狸到底是什么人,他的七弟和合作伙伴都这么护着她。
“对了,最近皇宫里怎么样?”景元青接着问。
黑衣男子回答:“这些天七皇子盯上我们了,雷厉风行地拔出了很多我们在皇宫里安排的人,经过调查,七皇子还跟特情局搭上了线,接下来怕是就要对我们在军部的一些底牌下手了。”
“特情局?也不知道小誉是怎么和曹安远纠缠在一起的。”景元青笑着说,“他既然这么做,怕是真对我动了杀意,不过也很有意思就是了,让我看看,我的七弟到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黑衣男子瞧着景元青兴致勃勃的模样,心道他这个主子脑子真是不正常,不过皇室脑子不正常的人多了。
与景元青血脉相连的皇后和景誉也有病,只是这两人现在不稳定的精神状态,是由景元青一手造成罢了。
*
今年九月份为期两周的星假比往年可是混乱多了,几乎每天都有几家贵族遭殃倒霉,帝星人民简直吃瓜吃得不停。
因此几乎所有人觉得一眨眼,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呢,假期就要结束了。
鲁伯特公爵府酒室。
谢利母亲给莫黎倒了一杯红酒,“你后天就要回学校了,公爵府也随之要被查封了,就当是庆祝一切尘埃落定,陪我喝一杯吧。”
“喝了你就把我母亲的遗物给我?”莫黎这般问。
公爵府都倒了,她自然是懒得跟谢利母亲逼逼赖赖的,但谢利母亲却说有原主母亲的遗物,只有陪她喝酒才会给莫黎,以莫黎的人设,当然无法拒绝。
“是的黛西。”谢利母亲说。
莫黎:【系统,查一下这杯酒有问题没有?】
系统:【宿主,经检验,里面没有药物。】
莫黎便喝了。
谢利母亲看着她,也将自己面前的红酒尽数饮下。
“可以给我了吧?”莫黎不耐烦地问。
但谢利母亲还没有说话,冉逸恺就进入了酒室。
年轻的医生似乎很着急,着急到连与莫黎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冷声问谢利母亲,“夫人,你是不是偷了我府医室里无解的毒药?”
系统闻言,震惊道:【卧槽!难道我检验程序出问题了?!这杯酒其实是有毒的?!】
【宿主!你赶紧扣喉咙把酒吐出来!!】
莫黎也有些怔然,但她还没有行动,就见坐在自己面前的谢利母亲吐出了一口黑血。
白裙妇人狼狈地捂住胸口,“是我拿的,但是我只抹在了自己的杯子里。“
话是对着莫黎说的,眼睛也是看着莫黎。
她问:“黛西,你不是说只要我去死我们之间才会一笔勾销吗,现在这样可以吗?”
“母亲!”跟着火急火燎的冉逸恺前来的谢利扶住了他即将倒在地上的母亲。
他浑身颤抖,眼前发黑,慌忙擦着白裙妇人吐出的血,无助地像是一个孩子,“为什么啊母亲!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谁叫我喜欢她呢。”白裙妇人说出心里的答案,却是连自己都觉得滑稽一般笑了一声,她的眼里溢满了哀伤至极的泪水,“是啊,我喜欢上黛西·鲁伯特了,为此可以把欠她的都用这条命还给她。”
她这样的人,不动情则已,一动情就是飞蛾扑火,被火焰焚烧成灰烬也甘之如饴。
“可是母亲,黛西是个omega!”谢利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好似被刀劈成了两半,他该早点告诉母亲的,早点告诉母亲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一幕。
冉逸恺闻言,十分意外地看向莫黎。
谢利母亲却比冉逸恺反应激烈多了。
她姣好的脸蛋一下子褪去了血色,整个人冷的好似被扔到了冰天雪地里,她一边吐血一边问,“omega,黛西你是omega?!”
“对呀小妈。”莫黎说。
白裙妇人因为她这句话脑海里响起巨大的坍塌轰鸣声,她眼前一片漆黑,浑身没有了一丝温度,好似连骨缝都渗着刺人的冰寒。
“omega!omega!”她声嘶力竭地这般重复,死死看向莫黎的双眼已经布满了红血丝。
乌发雪肤少女却没有任何反应,她依旧那般美丽动人,冷漠无情,让看着她的白裙妇人心里涌上了无边的悲怆。
“黛西,我自认精明一世,却是五次三番着了你的道!明明我该恨你的,该恨不得杀了你,将你剥皮抽骨的,但是我却悲哀的发现,我心里的爱依旧比恨多。”
谢利母亲觉得自己这一生可笑极了,她半辈子都在跟omega斗,斗她那将亲生女儿买入红灯区的母亲,斗那些抢她客人的贱货,斗她前男友身边的莺莺燕燕,斗老鲁伯特的原配夫人,但到头来,她却是也栽到了一个omega身上。
omega啊……谢利母亲简直觉得又震惊又讽刺。
你说,怎么会有黛西这样的omega,耀眼,优秀,强大,比alpha更胜,让她这样一个时常妒忌出色同性的人都讨厌不起来。
谢利母亲心如刀绞,她浑身的力气一点一点的褪去,身体因为毒发不住地痉挛抽搐,她知道自己马上就会死掉了,于是一边吐血,一边断断续续地对莫黎说,“黛西,我死了……会不会在你心里占据……那么哪怕一点点位置?”
莫黎没有回答。
一种无声的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