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笑闹间,充梅一直没有说话。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平静,但宽袖之下攥的紧紧的手已经暴『露』出内心的紧张。她的鼻尖都隐隐约约有细汗冒出,眼神也十分虚浮。
沉稳都是装出来的,她其实很害怕。若是不装出沉稳强硬的模样,说不准会被『色』沉看轻,以为她好拿捏又无趣,顺手就给杀了。
万年前『色』沉王行径狠辣。这种事情只有切身经历过,近距离接触过,才能百分百感知到她对面那个男人『性』子里的绝情。杀伐后浑身的血腥,屠满门后,那个看向她的冷漠眼神,以及一句玩笑话般的:风和日丽,你不该死。
本以为这些可怕的记忆都已经被时间洪流掩盖,谁知道再见故人,这些恐怖的回忆瞬间就重新翻涌了上来,让人忍不住战栗。
充梅害怕『色』沉王,但这不是让她游神的主要原因。更为主要的是『色』沉王身边这两人。
一个『色』沉已经很恐怖了,现在看情形,左子橙似乎还受制于面前两人。言辞交往间又是熟稔又是无奈,似乎左子橙拿他们二人毫无办法。
万年前充梅局限于银领域一角,从未踏出世家领地半步。万年后局限于亡魂驿站之中,同样也未曾踏出去半步。这就导致她无法对照鬼神们的传言,以此来推测面前两人的身份。
但这不妨碍充梅心有余悸。
她不敢抬眼仔细看盛钰,更不敢看一旁的傅里邺。只是一直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茶,等左子橙回过神来说‘瞧我们,你别介意啊,我和我朋友们一碰到一起话就说不完’,充梅才抬头。
摇摇头,她笑说:“没关系。”
盛钰这个时候终于也回过神来,说:“你讲的男人,应该就是你这次想找的人吧?”
充梅点头,眼神沧桑说:“是的。”
左子橙说:“名字叫什么?”
充梅说:“我不知道。”
左子橙顿了一下,又问:“长相呢?”
充梅说:“记不清了,很年轻。”
左子橙无语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年轻这件事,一万年都过去了,那人能年轻到哪里去。名字和长相都不记得,这叫我们怎么找。”
充梅面『色』一紧,有些『迷』茫。显然她自己也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最后只能沉默。
气氛一时僵持住。
盛钰打破寂静,说:“那个男生是怎么带你冲破『迷』障的。”
充梅摇头说:“他什么也没有做。”
盛钰和左子橙都是有些愣,傅里邺也没有什么表示。三人都是一片沉默。
于是充梅继续说:“那段时间我一事无成,时常看着年轻男女们结伴同行,去参加校考。每每看见他们朝气蓬发的模样,我都会自惭形愧。某日我将被世家人摔散了的食盒放到窗外,准备夜里洗,回屋睡一觉后却发现食盒里的饭菜空了。”
“开始我还以为是附近馋嘴的猫儿,可是不太对劲,因为筷子尖上也沾了荤腥与油水。接连几天都是如此,我兴奋且激动,想着那人吃光了的话,饭菜应该尚可吧?他是男人还是女人,会不会喜欢吃我做的饭,他是去参加校考的吗?”
说到这里,充梅的眼神越来越亮。
她仿佛已经忘却了现在的处境,竟然由衷的为万年前的自己感到开心。
几人也安安静静的听她讲话。
缓和了下雀跃的心情,充梅说:“我时常思考着这些问题,索『性』也不去世家子弟那边寻求羞辱了。每天就是尽心做饭,到了天将暗之时再将空空的饭盒收回,校考持续的时间很长,这样的无声交互次数也越来越多,最后我也越来越好奇,我做的饭菜对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