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走廊,库房还是那个库房,一切如常啊。
但这话他没有说出口,傻子也能知道现在情况有点不对劲。傅里邺脸色不好看,盛钰也是眉头紧皱摸了一把洗手台,上面光洁一新。
他叹气说:“我们到了镜子里。”
女粉丝惊讶的后退一步,又茫然的眨眼,显然不明白这个结论从何而来。
是胖子最先反应过来,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靠,这他娘的也太诡异了吧,是什么灵异事件吗?这面镜子里竟然没有我们的成像。”
闻言,盛钰也看了一眼镜子。
最开始看到时候,这面镜子满是灰尘,镜边包铜,铜上头都有点生锈,看着又脏又古朴。
现在看,它倒是露出了原本的样貌,鎏金边框上雕刻有一穿斗篷的人,那人戴着尖鼻高颧骨的白色面具,面具上有两个大窟窿,黑黝黝的。它高举着一支火把,看上去想要点亮什么东西。
盛钰转身,背对镜子冲胖子说:“不是灵异事件。我们应该遇见了一只有灵异技能的神明。”
说完,他发现对面三人脸色都有点古怪。
女粉丝闭上眼睛,死死抱住喇叭,看上去快要吓哭了。胖子也是一脸惨白,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那面镜子,傅里邺甚至都抓住了审判日。
他嘴唇紧抿,对他做出口型:“不要回头,慢慢走过来。”
盛钰先是茫然,紧接着就是毛骨悚然。
撑在洗手台上的手被什么东西软软的搔了一下,像是动物毛,又像是人的头发。
不出两秒钟他就肯定,绝对是后者。
有黑色的头发从洗手台上蔓出,成堆成堆的挤在他的脚边。那些头发看起来黑到发凉,又细滑如丝,像是黑色绸缎一般。
身后传来女人的笑声,‘嘻嘻嘻’的一直缠绕在盛钰耳边。就像是有个立体环绕音响一样,这整个包裹住他,让他惊的后背发凉。
本能的往前走了几步,值得庆幸的是,那些头发并没有纠缠上来,而是保持原有速度往外涌,慢慢跨越了整个洗手池,为其披上一层黑。
这几步路盛钰走的就快要灵魂出窍了。
中间毫无记忆,他只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僵硬的木偶人,被人扯着线动。好不容易走到傅里邺身边,他紧紧揪住傅里邺的衣袖,等回过神的时候,后背已经被吓出了一层冷汗。
就算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是神明,是神明在搞鬼。但进了这个昏暗的环境,再加上耳边的‘嘻嘻’笑声,是个人都会本能的害怕。
做足了心里建设以后,盛钰这才看向镜子。
这一看,他就满是后悔:早知道不看了!
镜子里是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人,她面上敷着一层白粉,眉毛淡淡。眼睛处有两个大黑窟窿,盯久了,那窟窿里仿佛有东西在涌动,只消几秒就涌了出来,就有血泪淌下。
一路蜿蜒过白妆,留下惊悚的痕迹。
那女人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等声音拔高到某个刺耳的时刻,她猛的静止。
她一停,这块地界彻底死寂。
诡异的气氛蔓延上来,红衣新娘缓慢的举起手中的木梳子,先是哼了一段不成调的唱腔,又柔柔弱弱的笑了笑,血泪从黑窟窿里淌出:“郎官莫怕,新婚燕尔,该是欢喜。”
那把梳子滑过长发,梳齿发出‘沙沙’钝响。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