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莱蒙托有一点没说错,唐福现在的状况的确看上去很不对劲,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薄纸片,还不停的往下淌着豆粒大的汗珠,胸口的衣服都已经濡湿了一大片,但却没见他哪怕抬抬手给自己擦一把汗。
考虑了一下,阿列克谢低声对莱蒙托说了句话,莱蒙托露出诧异的表情,然而在大贤者怒目相视之下,最终还是按照他的指示离开了神殿。
接下来就是我俩的事情了。阿列克谢在心里暗暗想道。来吧,来吧。让我们做一个了断。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人,神使也好,骗子也好,就算是月神黛妮娅亲自来到这里,也不能就这样将神弓之羽带走。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谁要是毁灭了我们最后的希望,谁就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没有例外。没有。
走到距离唐福仅有一步的地方,阿列克谢看得更清楚了——唐福似乎真的遇到了麻烦,大麻烦。不光是流汗,脸色苍白,他的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着,战栗着,像是在用尽一切力气在抵抗,抗衡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神秘力量。
“尊敬的神使大人,”阿列克谢的口气像是一个好客的主人,在跟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客人打着招呼,亲切、热情、和蔼,“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需要我的帮助吗?”
阿列克谢暗中数着数字,当数到第十个数时,他猛地出手,直接捏向唐福的脖子!
大贤者的手完全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身居高位者,甚至都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高阶魔法师的手,青筋毕露,上面还有浅褐色的印痕——那是旷日持久的伤疤脱落之后留下的纪念,而且粗壮有力,没人会怀疑在这样一只手下面,唐福脆弱的脖颈甚至都坚持不到一秒钟。
大贤者可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魔法师,按照精灵族的传统,他兼修魔法与战技,是当年那个强大精灵部落中年轻一代里最为出色的佼佼者,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精英心甘情愿地追随他。手上的伤疤都是这么多年不断训练的印记。
带着伤疤的手用了不到一秒钟,就到了唐福的脖子前面。
阿列克谢甚至感受到了从神使大人颈部一侧传来的强劲有力的脉搏跳动,从唐福口鼻之中呼出的热气也让他的手微微一动,然而这些都影响不了大贤者的决心——那只干燥的,有力的大手按照早已设定好的轨迹,往唐福脖子上冲去,甚至带起了一阵细微的风声。
然而就在阿列克谢摸上了神使的脖子,正要用力捏下去的时候,异状陡生!
唐福的呼吸平静了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一丝讥诮的微笑,看着用尽全身力气却怎么也捏不下去的阿列克谢……的那只手。
他的脖子上隐隐发出一圈并不明显的金光,那是斗气的光芒,但显然阿列克谢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尤其精灵族的战技跟人类并不完全相同,所以主修魔法只是辅修战技的阿列克谢压根没认出这是什么东西,只是仍然不自量力地想要捏爆唐福的喉咙,投入到都没发现唐福已经醒过来,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