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弈笑:“有什么开不得?哼,外人眼里,本王与你的关系大抵不过如此,既然他们已经这般认为,不如真遂了他们的想象。”
安文卿急了:“这种事怎可如此随便,即便外人中伤,我与王爷仍要清者自清。”
想起自己与安文卿的过往,顾玄弈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各自品茶、各怀心思,在这间无外人的房间里各坐一边,身相距不远,心的距离却是异常遥远,这个情况一直延续到雁亲王用晚膳的时刻,安文卿端坐在距离雁亲王身边位置,他本是想要远坐,奈何雁亲王拉着他让他坐在这个位置。
不对,今天的雁亲王很是不对劲,一言一行都不复之前的坦荡,而是颇有深意,安文卿似乎能明白雁亲王的言外之意,可是他真的不想懂,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才几日不见,雁亲王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莫不是神医给雁亲王医治的时候医坏了脑子?
自嘲轻笑一声,自己都在想着什么。
顾玄弈抬眼瞄他一眼,轻声询问:“你在笑什么?”
安文卿回神,赶紧解释:“不过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安文卿心里希望雁亲王不要再问下去,可惜天不遂人愿——
雁亲王说:“子晏有什么趣事可以分享出来,本王也想笑笑。”
“……”安文卿支支吾吾一会儿,才勉强从肚子里搜罗出一个趣事,“今日与王爷同桌而食,不由想起从老管家那听到的一件趣事。”
“怎样的趣事?”
安文卿说:“他前几日宴请了几位客人,宴席结束,有一位客人恋席,久久不肯起身离去。老管家抬头看到附近的树上有一只大鸟,就对客人说,‘此席坐久,盘中肴尽,待我砍倒此树,捉下鸟来,烹与先生佐酒而食,如何?’客人说,‘怕是树倒下的时候鸟已经飞走了。’老管家回答道,‘这个鸟是只呆鸟,它就算是死也不肯动身飞走。’”
安文卿表现老管家和客人说话神韵时表现的惟妙惟肖,逗得雁亲王暂时放下碗筷掩嘴一笑,安文卿见他笑了,心上的悬石落下来,见雁亲王放下碗筷,安文卿一同放下碗筷。
雁亲王瞧他一副战战兢兢、惧怕自己的模样,面露不悦,又怕这不悦的神情吓到安文卿,只能收敛起来换上温和表情:“你若是尚未温饱,可继续,不必拘泥。”
话虽是这么说,安文卿听了也不敢真的从命,他一扫桌上的饭菜,发现今日餐桌上竟只有一盘鱼菜。
众所周知,雁亲王嗜鱼如命,安文卿一直有让厨房每日烹制不同的鱼料理给雁亲王,怎么今日就这么一盘水煮白鱼?而且这盘鱼几乎没怎么动过。安文卿关心雁亲王的身体:“王爷胃口不好?”
顾玄弈点点头:“是没有多大胃口。我见你也未动几筷,还是多吃点免得晚上觉得腹空。”说着,他重拾筷子给安文卿夹了一些安文卿爱吃的菜肴。
既然王爷都亲自动筷给他夹菜,安文卿不能拒绝,只好又吃了几口,雁亲王所夹的菜肴都是安文卿最爱,安文卿以为是王爷在刚刚用餐时注意到自己在那几盘菜上动筷较多,并未多想。
用过餐后,安文卿再次提及离开雁亲王的房间去做事,下午他提起过,雁亲王要么当做没听见,要么直接说:“安侍郎就这么不待见本王,不愿与本王同处一室?”导致安文卿后来一直不敢再提,可是现在天色已晚,再不离去……
顾玄弈总算卿离开,他用着雁亲王的容貌,缓缓开口:“去吧。”
安文卿忙不迭地告退离去,他一离开,薛敬就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笑嘻嘻的模样在顾玄弈眼里非常欠扁。
薛敬笑顾玄弈:“你怕他看出你是顾玄弈,又不自觉想要他认出你是顾玄弈,为何要这么矛盾呢。”
顾玄弈抿唇不答,下人送来热茶顺便撤下一桌用过碗筷和残羹剩饭,薛敬暂时不再说话,坐在一旁闭目哼曲,等下人一走,又立刻恢复之前的模样。
薛敬问顾玄弈:“你到底是想以朱申的身份重新让他爱上你,还是想让他明知你是顾玄弈的情况下和你再续前缘?”
顾玄弈依旧沉默,薛敬瞧着他半晌,忽的笑开:“王爷,早下决定,也好早将美人揽入怀中。”
此刻的顾玄弈不爱搭理自己,薛敬当然不会自讨没趣,久久没得到回应就离开,不过已经猜出顾玄弈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