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贞兰面色和蔼地上楼,脸色立即垮了,刚才虞故峥那一副捉摸不透的样子,难不成还真怀疑是她把人绑架了?!
她是巴不得戚鱼哪天能跟她那个妈一样消失,但还没蠢到在两家合作的时候干这种事。
孟贞兰忽然想到什么,神情一变,给戚甜打了个电话。
十分钟后,孟贞兰拿着一幅字画下楼,在桌上铺开画轴,笑容极为殷勤:“故峥你看看,我听说你过几天要出去,生日不在国内过,可礼物该送也还是要送。这是明信他花不少价钱拍下来的,你最懂这个,不知道他拍得值不值……”
这是戚明信最宝贝的字画,大家真迹,比虞故峥上回送来的那一幅还要珍贵不少,孟贞兰其实是擅作主张要把它送给虞故峥。
虞故峥没看字画,仅是瞥了一眼孟贞兰,就问:“她人在哪?”
“什么?”
遮掩得再好都瞒不过对方,孟贞兰虚了,强笑道:“我刚才也打了电话,确实联系不上小鱼,但她懂事又聪明,再等等说不准马上回来了。”
“你教不了的人,我来管教。”虞故峥不与孟贞兰表面客套,又淡淡问一句,“人在哪里?”
孟贞兰一下消声,莫名怵了瞬,虞故峥猜出来了。
虞家和虞故峥在她这里都是尊大佛,原本孟贞兰根本不信虞故峥会对戚鱼上什么心,但现在看来,大错特错。
“我想起来了……今天晚上应该是甜甜约了小鱼。”人是戚甜带走的,孟贞兰也是才知道,还想着为她开脱,“甜甜最近性子收敛了,她们年纪差不多,能玩到一起去是件好事……”
可虞故峥落过来的眸光既沉又静,眉眼轮廓深邃如刻,不出声就已经足够逼迫人。
孟贞兰放下茶杯的手都没端稳,干干报出地址,是带到近郊的一家跑车改装厂去了。
虞故峥听完,忽然就笑了。
孟贞兰以为他起身要走,然而虞故峥倒是分神扫了一眼面前摊开的字画,低眼须臾,敛尽笑意,微一抬手翻了茶杯。茶渍浸没字画,迅速晕染开。
茶是好茶,明前特级龙井,字画也是罕见的真迹,价值过亿的典藏品,一下全毁成这样。
虞故峥道:“不值钱。”
.
戚鱼眼前一片漆黑,坐在椅子上,轻轻动了动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腕,手指蜷起来摸到绳索。
是没有任何弹性的麻绳。
房间里很安静,戚鱼的双眼被蒙着。听了好一会儿,确认暂时没有人,她的手腕在粗粝的绳圈里艰难扭转一点方向,用手指找绳结。
手腕疼,脚腕也疼。
戚鱼从烧烤店出来就被绑了,两个男人不由分说捂死她的口鼻,箍拽着把她往巴车里拖,挣扎的时候,戚鱼下午被扭到的脚踝不知道踢到哪里,又开始变得疼。
好像是肿了,不久前那两个人要绑她脚踝,绳子刚收紧蓦然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戚鱼抿了下唇。
对方似乎并不是专业的绑匪,绑住她手脚时费了半天力气才研究明白怎么打死扣。
一路被带到这里。下车,进到一个人声嘈杂的地方,周围有人交谈,回音很大,再上楼,关进安静的房间内。
鼻间能嗅到机油的味道,刺鼻的橡胶味,似乎还有涂漆的化学味道。
戚鱼摸到绑住的死结,一点点收拢旋转手腕,尝试用手指摸到下手点,试图解开。
刚才那些人绑住戚鱼时,她努力用手腕撑开了一些空隙,现在才有稍微活动的机会。虽然这时候她解开麻绳的进展缓慢,但有用。
不知过去多久,戚鱼悄悄呵出一小口气。
终于反解松了绳索。
指甲很疼,手腕处也摸到湿漉漉的一点滑腻,丝丝拉拉的刺疼,是出血了。
戚鱼摘下眼罩,眼前像是狭小昏暗的一间杂物室,没开灯,只有从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扭头看,紧闭的门对着的尽头有一扇小窗。
她垂下脑袋,解脚腕上的绳子时明显顿了下,没吭声。
手机和包都不在身边,戚鱼默不作声地站起来,脚步有点不平。从窗外望下去,这里是二楼,而不远处是一大片平地,好像是水泥跑道,夜色漆黑且下着小雨,再远就看不清了。
此时门外传来窸窣声响,由远及近。
凑近门才能听清一点。
一道女声:“烦死了,我都说了她在你这边关两天,你绑都绑来了还问这么多?”
戚甜。
“我这么辛苦把人给你带来了,你就打算绑几天?”一道陌生男声,很粗的烟嗓。
“废话。”戚甜不耐烦,“她让我被关禁闭两个月,我关她几天怎么了?”
男的暧昧笑了:“我是说,这么漂亮的妞送到我这就只能看着?你不是羡慕她嫁给虞故峥嘛,我要是跟她有一腿……是不是?这婚不就拆了?”
戚鱼的手指倏然动了动,没再听下去,离开了门边,紧抿着唇在房间里寻找一圈。
杂物间外,戚甜看着男人,一瞬间有点意动,但还是狐疑:“常海你当我傻?你强上她那是犯法,我不陪你坐牢。”
常海乐了:“关人不犯法?”
“你关的,她有证据吗?你被发现顶多拘几天……”见常海变脸色,戚甜嗤笑,“放心吧,虞故峥这段时间不在国内,没人知道她在这。”
戚甜昨天在医院见到戚鱼,想新仇旧怨一起算,就找到了常海。
常海是一家跑车俱乐部的老板,名下还有一家跑车改装厂。答应戚甜后,他就直接找人把戚鱼绑来了厂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