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跟他对了个眼色,撇撇嘴,那意思是:千年妖怪过招儿,谁知道哪一句是真?
顾英纵眼神探究地瞧着林穆和梁继两个,半晌抚掌笑了下,“那就这样吧。21点的玩法简单,我跟王先生说一遍规则,咱们边玩边熟悉?”
另一边,王辽跟顾英纵的想法差不多,只是没意识到对方试探的目标也有自己一份。
眼见林穆这么紧张他的身份,不肯给顾英纵半点儿可乘之机,王辽心底的不快顿时消散,笑吟吟地点头:“这是您的地盘,我听您的。”
只有梁继什么都不知道,想法也最简单,瞧见林穆摇头,只当他是不想让自己因为他的客户,在顾英纵这儿吃瘪。
梁继心里一时美滋滋的,望向林穆的眼睛里浮着细碎的光芒,抓着他的手指松开又收紧,像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才好。
林穆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另外两人的神色,感觉自己手上被捏了一下,回头就瞧见梁继这副傻样儿,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
算了,自己挑的丈夫,只能自己宠。
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都很机灵,荷官不用吩咐就麻利地换了副新牌,重新洗牌、发牌,场面一时间缓和下来。
纸牌游戏玩的就是算计,顾英纵挑中21点,可不止是关照王辽。
这个游戏除了运气成分之外,更多的是考验玩家的心态和演技。有牌面好却早早就输了的,也有牌面差,却一路赢到底的,不一而足。
王家世代从政,从那里出来的人,总不能比他们这些商二代逊色不是?
也许真是顾着王辽头一次玩,开始的几场比较温和,无论是顾英纵还是林穆,加牌弃牌都很随意,结果各有输赢。
梁继对这些东西向来不感兴趣,来这儿完全是为了给林穆撑腰,因此输赢都不太在意,玩了几局就表示退出,坐在边上看林穆玩。
至于王辽,虽然敏感度不够,但几局下来,也后知后觉地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等梁继弃牌后,他也丢了手里的牌面,兴致缺缺地说道:“我不玩了,你们随意。”
林穆和顾英纵都没太在意。
说是四个人一块儿玩,其实从一开始,场上真正的对家就只有顾英纵和林穆两个人。
世代传下来的敌对,边上有亲有故的,今天谁输了都不好看。
少了两个玩家,到了后面几场,牌局的速度明显变快。
他们今天的玩法,是开局庄家和闲家各两张牌,算第一轮,每加一次牌算一轮,追加筹码不得少于初始筹码的一倍,直到庄家决定翻开暗牌,与剩余闲家比较,谁的点数接近且不超过21点就算赢。
顾英纵坐庄,前十局林穆弃得很快,有时候第一轮瞧了眼牌面就弃牌,连输。
但因为规则的关系,十局输下来,顾英纵也就是面儿上好看,实际赢得的钱还不够他今天的花费。
林穆老神在在,趁着荷官洗牌的工夫,笑着道:“顾总好手气。”
“……林总过奖。”顾英纵深深地瞧了林穆一眼,有些沉不住气,“恐怕是林总眼界高,懒得跟我计较。”
顾英纵哪儿能瞧不出这人是在给他做局?
但眼下的情况,是他们俩必须分个输赢,不管钱数多少,这几局总归是他赢了,这时候弃牌显得没风度。
到时候说出去,顾英纵赢了钱就跑,别人还以为他多缺钱,赢到十几万就急匆匆跑回去,难不成是当棺材本儿?
林穆一笑,“哪里的话?手气不好,及时止损罢了。”
这话说得真是磕牙,顾英纵被他架着继续玩,心里半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偏偏梁继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我看这荷官也累了,要不咱们换个人过来?”
结合先前牌局的结果,他这话说出来,几乎就是在指着顾英纵的鼻子说他作弊。
荷官在这儿工作,见多了富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这会儿也没生气,退后几步离开桌子,双手放在身前显眼处,以表示自己没有做小动作。
顾英纵气得笑了一声,“都说梁总一贯会体贴人,我今儿算是见识到了……那就换吧。”
说句话还得挑拨一下林穆和梁继的关系。
梁继面上不为所动,一脸正经地点头,桌子底下的手却挠了挠林穆的掌心:
别听他瞎说!我只体贴你一个人!
“……”
林穆唇角动了动,憋着没笑,也没回应他。
不是……媳妇不会相信那家伙的话了吧?
梁继顿时慌了,小心翼翼瞧了眼林穆的脸色,挺直脊背乖乖坐好,不敢再开口说话,板着脸阴森森地盯着对面的顾英纵。
都怪这家伙瞎扯!
眼下说多错多,等回去他一定要“身体力行”地表达一下自己对媳妇的忠诚才好。
其实林穆不理他纯粹是脸皮薄,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腻歪,要是知道这家伙脑袋里九转十八弯拐到了哪儿,准得揍他一顿。
“……”
对面顾英纵瞧着这两人眉来眼去,只觉得牙疼。
过了没两分钟,新的荷官进来,朝两人分别鞠躬,换了一副新牌开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