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贺知野你一本?旧账竟然能藏到七年后再翻的吗?!
岑枳眼睛都瞪大。耳朵尖轰地一下热起来?退开小半步。
她她她哪里?强吻了哦?最多也只能算……贴了一下吧?!
“我、我……”岑枳诚实但磕巴道,“不是说人接吻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闭上眼睛吗?我当时就是想让你闭上眼睛别看我了!而已!”
理直气壮地说完这句,岑枳又突然心虚起来?,仿佛回忆了一下,的确很?像是自己……那什?么了贺知野,“但你居然没闭眼睛,”岑枳越说越小声?,但语速极快,用一种怀疑文学?作品和?偶像剧的批判语气,咕哝道,“我看见你,好像还把眼睛,又睁大了那么一下呢……”
贺知野:“……?”
小姑娘你观察得还挺仔细。记得也挺牢啊。
眼看着贺知野唇角边一副好整以暇的弧度,又手握他们“事实恋爱”的证据——如?果当年的聊天记录他还没删的话,岑枳只好福至心灵灵机一动,佯装自己的手没洗干净,木楞又机械地重新拧开水阀,又冲起了手指头。
小姑娘刻意地微弯腰,脑袋也低下去一些,又关了水阀打了一遍洗手液。
沉香寥寥,周遭安静下来?。
贺知野看见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垂散了几缕碎发。明明不擅长,还扎了个奇形怪状的丸子?头。镜子?里?,不再整齐的弧度自然的刘海,衬得她整张脸更显精致。
是好看的。很?好看。
却好看得让他,心脏有?些滞闷似的隐痛。
喉结微动,贺知野偏了偏下颌,问她:“怎么……换发型了啊。”
岑枳怔了怔,笑了下,没看他,重新拧开水阀,低声?道:“总要,改变一下的呀。”
她说完,眼角边垂落下来?的一截细碎刘海,蓦地被?掌心托住。温凉微粝的指腹,蹭过她眼尾薄薄的皮肤。
岑枳一顿。
“扫到眼睛了。”贺知野声?音很?低,带着微醺似的轻哑笑意,缓声?对她说。
-
一顿暗潮汹涌的晚餐吃完,大家出了会所大门,准备叫车。
当事人还在,不好意思也不敢问,反正小师妹明天还得去实验室,到时候再,严刑拷问嘿嘿嘿……
“贺总您是不是还得等司机来?接啊?”师哥好心问他。
贺知野解下眼镜,摁了摁鼻梁,醉意难掩:“我在这里?没有?司机。”
一脚油门已经稳稳停在贺知野面前的司机眨眨眼:“……帅哥美女,坐车吗?别怕我也接网约车的,这单不走平台,给你们算便宜点?儿啊。”
一帮人看着这辆连号幻影:“…………”
“要不小师妹你……送一下贺先生?”师姐懵懵地说,“他一个喝醉酒的……年轻男士,晚上一个人坐不走平台的网约车,可能……不太安全?”
岑枳:“…………”
-
半小时后,“不走平台的网约车”直接驶入了一片高档小区。
快到的时候岑枳抬头望了一眼,如?果是高层,应该能看见那片红墙。
而那位“喝醉酒的年轻男士”,的确很?没有?自我保护安全意识。
竟然一上车就睡着了。微偏开脸靠在车后座上,睡了一路。
到车库后,那位“网约车司机”还“好心”地帮忙,把贺知野扶了下来?。送到这幢大平层的顶套,家门口。
不得了。他还知道贺知野这个小区电梯的门禁密码呢。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网约车司机。
岑枳无言以对,但又有?某种潜在的情绪驱使着告诉她,她的确是……不想也不愿意,再这么把贺知野一个人扔下。
她这些年宿舍也住过了,集体生活也过了,对新空间的不适应感,似乎都被?钝化了。
但此刻,还是稍稍呼吸了一下才伸出手,捉住半靠在她肩上的贺知野的一只手。
也不知道到底醒了没,但的确能踉踉跄跄站着的男人,手指头微动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喝了不少红酒,他掌心异常得热。
岑枳因为腹诽吐槽稍稍平静了一路的心脏,又不安分地跳动起来?。
胡乱挑了根手指头,一把揪住,岑枳把他指腹往指纹锁上一摁。
门锁打开,屋内一片昏暗。
岑枳当然没来?过贺知野这个新家,也不知道要不要动用什?么高科技,幸好撑着贺知野在门框边随手摸了下,还是有?开关的。
岑枳随便摁了一个,偌大的客厅里?,沙发边的高脚落地灯便亮了。
虽是昏黄的的灯光,倒也能大致看清内部陈设。
岑枳不挑,把贺知野扶进去,又艰难地回头踢了一小脚门。终于把贺知野弄到沙发上。
始终没睁眼的男人,此刻侧躺在沙发上,像有?些难受似的微蹙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