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直都这样理直气壮,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好像其他人活着就是为了给他做调剂。
江蓠呼吸微促,声音里藏着轻微的颤抖:“蒋鹿衔,我不是你的玩物。看在以前的岁月静好上你能不能做个人?”
她一脸平静,眼底一片清冷。冷漠得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蒋鹿衔心头微动,薄唇紧紧抿住。漆黑的眼底似有懊恼的情绪划过。非常短暂,转瞬即逝。而后他又变成了那个冷静自持的男人:“躺着,我去给你拿冰袋。”
江蓠冷冷拒绝:“用不着。”
他脚步一顿,打开门走了出去。
深夜,客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壁灯。柔和的光线笼罩在蒋鹿衔挺拔的身影上,看上去莫名多了几分柔和。
他包完冰袋转过身,看见江蓠从房间里走出来。她面色苍白,长发散落,打眼看去纤细而柔弱。
两道视线隔空撞上,只接触一秒江蓠便转开脸,径自朝大门走去。
蒋鹿衔没有说话,拿着冰袋来到沙发旁,捞起一旁的遥控器,滴一声锁上了房门。
江蓠转了转门把发现打不开。再好的脾气也要炸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人是不是对门有恋物癖?这么爱锁门怎么不跟门直接锁死。
与她的恼羞成怒不同,蒋鹿衔气定神闲地坐着,长腿前伸,单手撑在身后。几翻折腾下来,完全可以用衣衫不整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昏黄的光线无声倾落,平添暧昧,这场景看起来分外旖旎。
“你的额头需要冰敷。”他锐利的目光落在那抹刺眼的红肿上,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
“我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管。”
江蓠注意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蒋鹿衔的咬肌紧紧绷了一下。这是他不高兴时候惯有的小动作。他是个非常自我的人,生气了就发脾气。本以为这次也一样,没想到僵持几秒,他起身缓缓走了过来。
江蓠站在门前退无可退,眼看着蒋鹿衔离自己越来越近。因为抗拒他的靠近,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直起来。
“你别过来……”
蒋鹿衔停下脚步,漆黑眼眸看了她几秒,忽然弯下腰,“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
他与她平视,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双眼。琥珀色的眼瞳里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
江蓠心头猛烈跳动,愣怔几秒,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严重怀疑蒋鹿衔是不是下一秒要把冰袋砸到她头上。
额头上突然一阵冰凉。男人眼眉低垂,心无旁骛地给她冰敷。冷冰冰的感觉四散开来,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江蓠心跳渐渐恢复正常,理智也逐渐回笼。
她紧紧抿了抿唇,从蒋鹿衔手里抢过冰袋,随手放到一旁的置物柜上,“知道了。但我不想原谅你。”
蒋鹿衔漆黑眼瞳凝住。
江蓠转开头,面无表情地说:“你逼我做的冰敷已经做完,是不是可以开门了?”
等了许久,蒋鹿衔没有任何反应。江蓠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开口:“蒋总,作为男人可要言而有信呐。”
“你变了不少。”他忽然道。
以前的江蓠软软的,很少会这样尖锐。性子里戾气的一面也从来不会对他表现出来。离婚以后为什么突然变了,他搞不懂。
江蓠分辨不出是夸是贬,但她也不在意:“不好意思啊没按照你的想象长。”
蒋鹿衔望着她柔美的侧脸,沉默片刻摁下遥控器,门滴一声解了锁。江蓠往出走的瞬间,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这样也不错。”
江蓠身形微顿,挺直脊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一番折腾令江蓠筋疲力尽,甚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她拿出手机看,发现竟然已经凌晨三点多。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收起手机时,无意瞥见微信有一条信息。是辛以彤在两个小时前发来的:大后天回榕城,拿大汪。
江蓠边朝对面走边回复信息,掏出钥匙打开门,信息也编辑好发了出去。
带上门,她弯腰脱掉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动作猛地一顿。接着机械性地站直身体,在玄关处反应了几秒,一把打开大门。
江蓠看了看自己亲手放在门旁的盆栽,确定这里是自己家没错后把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对面那扇门上。
她……刚才好像是从那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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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做了一个十分诡异的梦。蒋鹿衔在梦里像极了白马会所那种头牌牛郎,一边解着浴袍一边朝她走来。凛冽的脸上还挂着一抹让人窒息的微笑:“要不要尝尝我的味道?”
她被吓得频频后退,最后拿起一盘咖喱饭扣到了他身上。
醒来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美式吊灯朦朦胧胧在摇晃。
江蓠眨着眼睛反应了几秒,转头便看见了一张放大的狗脸。
名叫大汪的金毛两只爪子搭在床边,用那双无辜又水灵的大眼睛翘首以盼地望着她。一脸孝顺仿佛在看亲妈。
“汪……”
江蓠稍稍舒了一口气。
还好现实里不是狗男人,只是狗。江蓠心情up,连带起床的动作都变得轻快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自己身上也沾了些许的隔夜馊味。越想越无法忍受,江蓠先去浴室洗了个香喷喷的泡泡浴,出来时浑身散发着清淡诱人的牛奶香。
她哼着小曲擦头发,大汪叼着自己的饭碗拦住了她的路。湿漉漉的狗眼泛着水雾,尾巴哒哒摇着,几声呜咽可怜兮兮的哼了出来。
江蓠立刻内疚起来,连忙丢开毛巾拿起狗粮,“小姨给啊……饿到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