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朗恨恨擦掉头发和脸上的酒渍,眼里冒火地瞪着蒋鹿衔:“手滑你大爷!把我当傻哔呢?”
话落又转头冲江蓠嚷嚷:“我告诉你, 老子抬爱你是给你面子!给脸不要脸, 表子跟狗装他妈什么冰清玉洁!”
吴清朗破口大骂的模样仪态尽失,像个控制不住自己的疯子。多年的经验告诉江蓠不要跟sb一般见识,公共场合互相对骂实在难看。不如直接找这里的负责人来处理。
可现实是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大。蒋鹿衔一边用毛巾擦掉手上的酒渍, 一边幽幽提醒她:“他骂你。”
那口气轻松得像是在告诉她:你听他在口吐芬芳^_^
江蓠抿了下唇, 淡淡反问:“那你觉得‘狗’是在骂谁?”
蒋鹿衔微微蹙眉,想明白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他嘴角微抬, 淡淡的笑意不达眼底:“几天不见你甩锅的技能长进了不少。”
“也就一般。”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得吴清朗火冒三丈。这女人不仅惹了他竟然还敢这样无视他?!怒火攻心之下, 他抬起手就要打江蓠。
江蓠察觉蒋鹿衔脸色陡沉,下一秒高大的身躯迅速靠了过来。她转过头,看见吴清朗的手臂被他紧紧抓住。
就是这样他还在叫嚣:“我警告你别再惹我, 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最烦别人威胁我。”蒋鹿衔神色冰冷地甩开他的手。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 再一折一折把袖子翻上去。做完这些他偏过头,冲江蓠挑了挑眉,“还不走?”
他漆黑的眼底戾气尽显,周身气压好像在一瞬间就低了下去。江蓠很快反应过来他这是动怒了。
她心头一跳,下意识想劝:“你……”
话还没说完, 蒋鹿衔有力的拳头就挥了过去。吴清朗脚下不稳,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好几步,在撞倒几张椅子后狼狈倒地。巨大的哐啷声吸引了不少视线。
吴清朗像只四脚朝天的癞蛤.蟆瘫在地上。他被这一拳打懵了,有些没反应过来。
会所负责人姗姗来迟,低头瞥了一眼吴清朗,清隽眉眼又落在蒋鹿衔身上,“今天这单给蒋总免了。”
“是,北哥。”
很快两个穿黑西装的大汉走过来架走了一脸懵逼的吴清朗。叶北周单手插兜,唇边漾起客气的笑容:“招呼不周,还望蒋总见谅。”
蒋鹿衔仍旧一脸寒霜,话没多说,微一点头。
江蓠不由看向他泛红的拳头。
一出闹剧画上句号,蒋鹿衔看向江蓠,眼中有几分轻嘲,“你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小蓠!”辛以彤的声音让江蓠把回击的话咽了下去。回以无视算作答。
蒋鹿衔面色一冷,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辛以彤看见那道挺拔的背影,眉头一挑,“那是……蒋鹿衔?他怎么也在这?”
江蓠转开视线,“谁管他!”
……
今天来了不少人,各种各样的礼物在茶几上堆成了山。江蓠从包里拿出一个细长的礼盒塞进她手中,辛以彤笑着接纳。不用看她也知道江蓠送的礼物她绝对会喜欢。
一群人分成几拨喝酒玩游戏,江蓠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沙发上,光线映着她的脸,看起来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辛以彤给她倒了一杯酒,凑到她耳边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往另一个方向瞟,“你这姐姐真是拐得一手好胳膊肘。跟别人都那么好,就是跟你不亲。”
半个小时前宋诗语姗姗来迟加入了那边的队伍。这会儿正跟一群人把酒言欢,气氛相当融洽。跟看见江蓠只冷淡点头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江蓠却是不怎么在乎:“我不用她拐。”
蒋老爷子活着的时候两家有时还走动走动,因此宋诗语很早就认识蒋鹿衔。再加上跟他做了十二年的同学,也算是半只脚融进了他们的圈子。而江蓠跟她真正相处的时间只有八年,又因为一些原因弄得彼此关系尴尬,比不过太正常了。
辛以彤搂住江蓠的肩膀,下巴一扬,“没事,姐给你拐。”
“我又不是人贩子。”说笑间江蓠眼神无意瞥过去,目光正和蒋鹿衔对上。
变换的光在他眼底流转,适才那几分跋扈的张扬已经收敛下去,又换上一副懒散模样。模糊的光影将他脸部线条刻画得柔和了不少,看上去莫名多了几分性感。
身旁人跟他讲话,他眼眸慢慢转开。
江蓠同样收回视线,招手叫来服务生:“帮我给十二台加一瓶马爹利。”
“好的,女士。”
服务生离开后,辛以彤没好气儿地拿眼睛翻她,“你有钱给我花不好吗?给宋诗语做什么面子?!”
“你当我闲的?”
“那你给他们加酒干什么?”
音乐已经换成了慵懒的蓝调,灯光轻柔,气氛立刻变得暧昧起来。
江蓠以手撑脸,乌黑秀发垂过肩膀,模样撩人而不知自,“有那么点事,我欠那边一瓶酒。”
刚说完,一阵哄闹声传了过来。有人举起酒抻着脖子喊道:“美女谢了啊!要不要过来一起玩儿?”
起哄声口哨声接二连三响起,但江蓠始终没回头。不知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记得蒋鹿衔说过,他的朋友都是越搭理越来劲的尿性。不做回应一会儿就消停了。
蒋鹿衔长臂搭在靠背上,双腿交叠,手中拿着一只玻璃杯。修长的手指微动,晶莹的液体在光下开始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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