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惊醒了。
她知道傅衍之睡得浅,自己在这里消化,没做什么别的动作,却还是被睡醒的他安放入怀。
傅衍之声音低沉,“睡不好么?”
江芸贴着他颈窝,喃喃:“梦到你掉到河里面了...梦到爸爸走了。”她说完就忍不住掉眼泪,抱着他的脖子,轻微的醉酒和半梦半醒的交错让她有些恍惚与脆弱。
她把傅衍之当做她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害怕他走到她去不了的地方,只剩下她一个。
傅衍之拍拍她的脊背,无声安慰。
她闻着他耳后的香,因为这种安稳,又陷入睡眠。
后半夜睡的虽好,醒来却仍觉得头痛。江芸直起身,把衣服拿过来往身上套,因为心情不佳,她扣不上那四排扣。傅衍之按着两边,“要第几个?”
江芸揉揉眼睛,“最外面。”
他帮她一一搭上,然后搂上她的腰肢。江芸去套打底裤,傅衍之握住她的小腿,“冬天还要穿小裙子,会不会冷?”
江芸掀开还没穿的另一条裤腿,里面一层厚厚的绒毛。
“直男。”
“嗯?”老男人发出疑惑的声音,“我喜欢女人,你知道的。”
江芸偷偷笑话他。
“我送你去公司。”
“你送我回家。”江芸穿上长裙,“换衣服。”
傅衍之答应了。
他把她放在家门口,小徐已经把车停在正门。江芸望望他,傅衍之伸手抚过她的脸,“想我打电话。”
“鬼才想你。”江芸离开时转头,脸就顺着动作蹭到他的掌心。
触感温软。但也只有一刻,下一秒她就打开车门,冷气横冲直撞,然后在车内消散。
傅衍之的手落在她坐过的副驾驶的位置,久到温度渐渐褪去。
*
周昶很快就发觉合同的不对。
他刚用完一半傅衍之给的钱,抓着合同浑身冷汗。宜室的公司只有这一层,办公室和工作室隔开,周昶把合同拍在沈决桌子上,接近暴怒:“你没看出来他是想买咱们公司吗?为什么还要让我签?”
沈决放下手里的设计图,看着周昶因为宿醉和愤怒而通红的眼睛。不仅是沈决,其他员工也看向他。
人心向背。
哪怕是不认识的傅衍之,也比周昶要强。
“你真的把这里当做是你的公司吗。”沈决拍下一捆订单,“完全不考虑统筹规划,随便接生意,你这个也是你自己接的,你忘了?”
傅衍之的合同里明确写出时间为阴历新年前,订单额翻倍。
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周昶近乎是歇斯底里了:“所以你就把我的股份卖给他?百分之三十八,我在宜室就剩下百分之二,还不如你沈决!”
“跟长云的合作本该是逆风翻盘,你没抓住机会...”沈决疲惫地揉揉眉头,“左右都是破产,这已经是个烂摊子了,你要是不想要,不如让别人来管。”
周昶举起手机,拨通了傅衍之的电话。
他没理会对面不理智地破口大骂,听周昶骂完才道:“我会再出百分之二十,总金额高于目前股价。你最近资金周转不灵,宜室已经跌破最低,再不转移你的股份,恐怕你背负的债不止现在这么多了。”
周昶的脸由恼怒的红转为苍白。他握着一盒烟走到天台,抽完以后,从办公室拿了些必要的东西。
大家站起来看着他,目光复杂。
周昶一言不发。他刚刚接受了傅衍之的提议,甩掉了这个濒临破产的公司,拿到他的一笔赔偿。
傅衍之很快就成了宜室的大股东,而且还颇为敬业的过来上班。
他翻了翻沈决拿过来的订单,道:“先做长云的企划,别的我会想办法推掉。”
有些是无所谓的小合作,赔偿完事。
有些是会影响公司前景的,傅衍之让负责外联的去道歉。
他只安排了这两件事,众人却仍旧面露难色。
沈决说:“公司管理层只有一个人。”
傅衍之眉尾微挑,“一共两个部分,技术和管理?”
沈决艰难点头。就连去招人都是他亲自去的,员工职责混乱,他也不是没提过这件事。周昶从没放在心上过。
傅衍之打了个电话。
对面刚下课的样子,全是精力旺盛的高中生吱哇乱叫,张宇疲惫地接起来,“傅哥,什么事?”
“来跟我么,一月一万起。”
正在准备考编的月工资不足四千的张宇:“……?”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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