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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男人能够忍受得了自己的爱人对自己的贬低。
言卿尘也不例外。
他就这么形单影只地站在那里,站在那个连灯红酒绿也渗透不进来的角落,眼睛眨也不眨地勾画着那人熟悉的眉眼,仿佛要将那人脸上的任何细枝末节都记在心里,来找出一丝一毫可以自欺欺人的破绽,安慰自己不过是褚煦一时兴起的口嗨。
可是那人的眉目仍然是记忆中的模样;
一颦一笑皆是风流。
和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耳鬓厮磨时的样子别无二致。
那人也曾顶着这么一张一模一样的神色,一边肏干着他,一边说着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
也曾一边撒娇似的叫着他“小尘尘”,一边海誓山盟地承诺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他。
言卿尘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也会像个爱而不得、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般,红着眼眶疯了似的逃离现场。
那股子钻心之痛也极其迎合着氛围地突如其来。
言卿尘撑在酒吧大门的边沿,直到那股子绞痛停止了以后,他才脸色惨白地叫下路边的出租车准备回家。
而他的这副气血全无的模样也令司机一阵后怕,忙关上车窗地回头询问,“您…没事吧?”
言卿尘在愣了会后才发觉自己没报地址,刚准备摇头想说话时,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他的父亲,竟在研究所工作的时候出事了!
匆忙赶到医院,言卿尘在病房门口冷静了很久,才勉强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地进去。
迟暮的老人一直隐瞒着无药可救的病情,将自己最后的生命都投入到了人类发展的科研之中。
言卿尘在走进去的那一刻,是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
他冷眼瞧着病床上气息奄奄的老人,不带任何感情地训斥,“你的研究就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让你连命都不要吗?!!”
老人有些尴尬地搓着手指,道出的有气无力却让言卿尘一头雾水。
“我就是单纯地想去找你母亲了,既然活着的时候找不了,死了去找的话…也还行。”
言卿尘冷笑,“从来都不存在活人能够在有生之年见到死人!”
“现在或许不可以,”老人的眼中仍然充斥着对科研熟悉的疯狂与执着,“但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只要我的研究成功,我就能够实现回到过去!活着去见你母亲!”
回到过去?
如果不是现在时机不对的话,言卿尘可能要怀疑他这年迈的父亲是不是已经科研到精神都出了问题。
“这不可能。”
言卿尘不抱一丝希望地表达否定,“即使是科技发展到如此迅速的今天乃至未来,能够实现时空穿越的技术都根本不复存在!”
“你的意思,是我一辈子的心血…都是一场空吗?”老人的神色好似一瞬间垮了下来,再也不复上一秒坚定不移的信誓旦旦。
言卿尘还想说话之余,医生就已经闯了进来。
跟着医生的步伐走出病房,拿到最终诊断书的刹那,言卿尘整整一晚上都将自己缩在了老人的病房外不敢进去。
这些天所有沉积的苦痛与悲伤,都随着这最后一根稻草在医院的走廊之上统统发泄了出来。
言卿尘不断地在医院人烟稀少的角落咆哮;
他不断地将自己的手肘乃至膝盖,都一下又一下地狠狠砸在医院的墙上,甚至连转角休息的凳椅都给不顾痛楚地踹翻了,才以自己全身是伤的代价稍微止住了一丝内心的悲愤与哀伤。
偶尔有人经过时,大家也都是静默不言。
毕竟这种情况在医院时有发生,谁也没有必要去取笑谁;
那医院的白墙听过这世上最真诚的祈祷,自然,也经受过这世上最愤愤不平的撕心裂肺和拳打脚踢。
发泄到最后,言卿尘也不顾形象地栽倒在地板上。
他额前的发梢都被汗湿了;
手指骨上也皆是破皮后的伤痕与血渍。
这么一副狼狈至极的阴翳模样,当真是和他平日里温和冷淡的样子大相径庭。
而在这期间最令他感到心寒的,不仅仅是一向能将表面功夫做到极致的褚煦对他父亲的命不久矣不闻不问;更是趁着他父亲重病的这个空隙,逐渐将他父亲呕心沥血了一辈子的科研项目划到他名下的不动声色。
等到忙到焦头烂额的言卿尘反应过来时,那个曾经属于他父亲负责的项目,早已经换成了褚煦在全面指导。
为此,言卿尘不得不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空隙,来到褚煦研究所的房间与其当面对质。
这一刻,言卿尘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与教养;
他将褚煦整个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地,仿佛硬要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来解释一切。
直到他在褚煦抽屉层层运算
', ' ')('草纸的最底下,翻到了那篇尘封已久的新闻报道。
报纸的触感皱皱巴巴,一摸便知曾被反反复复地翻阅不歇。
言卿尘看着那报纸照片上的车祸现场,眼神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嘲讽。
他和褚煦在一起的这整整三年里,他怎么就从来都没看出来这人的情深意切呢?
凤凰?山鸡?
统统都是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你在做什么?!”
一声熟悉的呵斥声落下,言卿尘几乎是本能的身体狠狠一颤。
他回过头去,面对着站在门口褚煦阴沉着脸的风雨欲来,他也没有多少类似于罪行被暴露的紧张与尴尬,反而还能闲情逸致地将翻烂了的草纸连同着报道重新塞进抽屉内,轻轻合上。
褚煦再次靠近时,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收敛很多了。
“小尘尘来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你刚才在找什么?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找呗!”
言卿尘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将彼此那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
他问褚煦,“你这阵子…很忙吗?”
褚煦笑得格外灿烂,话里话外也依旧是平常的样子,不见丝毫异常。
“小尘尘你是不知道,你爸这一阵不是病了吗?这研究所项目的所有重担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这几天可要忙死了,你都不知道心疼心疼我!”说着,褚煦来到饮水机旁,回头问道,“要喝水么?好不容易见一面,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言卿尘这次却没有再顺着台阶委婉下去,而是直接剥开了雾面开门见山道,“听说你已经开始负责我父亲的科研项目了,我父亲还没死呢,你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快吗?”褚煦还在那装着懵懵懂懂,接起水杯就是一阵痛饮。
“科研这种东西,可是容不得一丝半点的停滞的。我也是在竭尽全力完成你父亲未完成的夙愿,小尘尘应该不会因为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来找我怄气的吧?”
说完,褚煦还玩笑似的眨眨眼睛,“总不能让老人家一辈子的心血,无人继承不是?”
几乎是下意识的,言卿尘就想让他别管,自己可以负责。
可话到嘴边,他才意识到了这其中最致命的问题——
自己有什么资格管?又有什么能力管?
在这个领域埋头苦干了这么些年,他还仅仅只够勉强给褚煦打下手的,连正式成为这里的工作人员都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他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胜过褚煦来接手他父亲手下的重担?
大概褚煦也是发觉到自己的话成功地戳到了他,便开始乘胜追击地安慰道,“小尘尘乖,你就好好地应付医院那边的事就行,其余的我来帮你完成,相信我。”
一边说,褚煦还温柔地咬上了言卿尘的唇角,字字蛊惑,仿佛真的都是为了他好,句句都是良苦用心。
言卿尘闭上眼睛,回吻住那冰冷的柔软。
或许褚煦的确不喜欢他,亦或是一直以来都是在利用他……
但他的父亲如今命不久矣;
在他成长到那个能力之前,的确只有褚煦,能够暂时代替自己接替并继续实现他父亲的夙愿。
褚煦再怎么样,应该也不至于会害他。
可惜事事往往不如人所愿;
言卿尘当时也自然不会想到,褚煦虽不会卑鄙无耻地害他,但却会不顾一切地伤他。
究其根本,皆为不爱。
……
言卿尘父亲出殡那天,褚煦也在研究所忙得没有赶回来哪怕一秒。
抬棺的路上,言卿尘走走停停,跪地又起,将整个膝盖骨都磨出血渍来了,也好像察觉不到痛楚般地麻木向前。
夜晚,将所有滞留的宾客都招待完毕,大家都好聚好散后,褚煦的一通电话打来,倒让言卿尘空虚的内心有着几丝热意淌过。
然而好景不长,在接起电话的那刻,传出的声音却不是任何安慰或是关心的话语,而是极为冷漠的短短几字——
“你在哪?老子又犯病了,快滚过来!”
言卿尘在听到后全身僵硬几秒下,“砰”的一声,就将手里的电话直接摔向了前方的墙壁;
顿时,手机四分五裂,回音也终于销声匿迹。
他当然知道犯病后的褚煦没有理智可言。
但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他父亲出殡的日子!
他父亲的亡魂还悬在他的头上迟迟不肯离去,褚煦却让他在这种时候上赶着去做那等事情?
他是得有多贱,才会去答应这种要求啊...
可惜言卿尘还是小看了褚煦犯病起来的疯狂与恶劣程度。
他在收拾完一切抵达家门口时,刚一开门,就被一股子劲道给直接拽了进去,连钥匙都没来得及抽。
面对着黑暗中丧失理智般的疯子又要强来,言卿尘什么招都使了,甚至在被甩到桌角撞到腹部一阵刺痛时,他都开始匍匐在地地抓着褚煦的裤脚求饶。
', ' ')('“褚煦,我求你冷静一下!今天是我爸出殡的日子,我不能和你做…”
谁想这句话非但没有让疯子冷静下来,反而让其更加暴虐地掐着言卿尘的脖子就往桌子上顶。
“你那死鬼老爹他妈的总算走了,你知道老子等了这天等了多久吗?”褚煦大力地解开言卿尘身上还未卸下的寿衣,将自己硬的肿胀的性器顶上那片峡谷穴口整装待发。
“你最好珍惜你现在对我而言的最后一点用处!”
言卿尘的头发被迫被褚煦的手揪起抬高,痛到发指。
“等我研究成功以后,你对我而言…”
“便不会再有丝毫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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