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玉家也有个弟弟,但父母能干,母亲种地还养蜂蜜,父亲是个乡村医生,在村里承包了卫生所,自给自足的情况下还能供下两个大学生,所以,家里根本无需她操心。
刘怡菲家里孩子更多,上面一个姐,下面一个弟,但从没听刘怡菲念叨过要帮衬家里。
阙云家里也有一个弟弟在家务农,父母还算康健,也暂时用不上她。
“你爸妈不能自己想办法吗?你也是刚工作,哪有很多钱啊?”李秀玉问道。
“就是啊,我记得他们年龄不是很大,给人出去打工也能养家糊口吧。”阙云接着道。
作为江一菲的大学同学,阙云曾去过江一菲家,也见过她的父母,她印象中还是很热情好的两位老人。
江一菲苦着脸,“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可我爸那个倔老头,总认为自己原来当过小老板,给人打工太没面子,丢身份,所以死活不去。我妈呢年轻时得过一次大病,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也没办法出去工作。”
“我不能看着他们在家里大眼瞪小眼吧?”
天知道原来家里不过是个小作坊,连个正经牌匾都没有,无非是几间屋子一些手艺人凑合在一起弄起来的小买卖,而且早已经黄摊,哪里还有人记得他做过什么小老板?只有他自己还总是当回事,不断和人回忆曾经的“辉煌”历史。
刘怡菲摇头,“你们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就下决心不管。你爸妈难道还能饿死?”
江一菲苦笑,“是饿不死,但天天给你打电话受不了啊,我还得工作啊。”
以江一菲的了解,江父江母要是真的都闲置在家,必然会有矛盾,然后就是对江一菲“骚扰”和“轰炸”,直到事情可以解决为止。
“你爸妈真是可以啊。”李秀玉下着结论,当然是贬义。
“所以我才努力赚钱,准备给他们再找个事做,也算是解脱自己吧。”江一菲答道,有事转移注意力,总好过两个人在家吵架,也好过骚扰她,天知道她只想努力攒钱过自己的小日子罢了。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无奈地摇头。
“一菲你这样好辛苦,周末都不能休息。”李秀玉低声道。
原来还睡懒觉的人,自打去了补课班后再也没偷过懒,早早起来备课,晚上天都黑了才能回来。
“而且治标不治本,下次有事他们还骚扰你。”阙云精准地下着结论。
刘怡菲继续化妆,“为了这点钱值得吗?每天把自己弄的像超人似的,变成黄脸婆有你后悔的。”
“摊上这样的家庭也没有办法,她弟弟也不争气。”阙云深有感触道。她弟弟在村里务农,没有别的收入。家里正张罗着相亲结婚,房子和彩礼还不知道要花多少?作为姐姐她肯定要出一份力。
唉,都是中国式好姐姐、好女儿啊!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啊。”刘怡菲终于化完妆,然后开始收拾化妆包。
“菲菲,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李秀玉满怀期待地望着刘怡菲。
阙云和江一菲也被吸引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刘怡菲。
刘怡菲后知后觉地起身,才发现几人都盯着她看,“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李秀玉催道,“你不是有好办法吗?赶紧说说。”
刘怡菲一愣,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个啊。找个条件好的嫁了不就完了。倒时候多收点彩礼,填上家里的窟窿不就好了。”
李秀玉顿时满脸失望,“就这啊?”还不如不说。
江一菲也以为主意多的刘怡菲有什么好办法,“你这个办法真心不怎样,有点侮辱你智商。”
条件好的有,但能不能遇上先不说,遇上后能不能看对眼呢?看对眼后对方能不能支持呢?毕竟对方是出钱的一方。
“切,我这个主意多好。”刘怡菲放下手里的化妆包,“其实也不用找什么大款啊官二代啊,你们想想,嫁个父母都是咱们公司的职工也不错吧?起码不用像咱们父母似的土里刨食,天天忧心老天是否开眼,家里的收成是否够花销?生病了、做不动的时候怎么办?”
阙云和李秀玉一脸的若有所思,她们公司效益好,作为双职工的企二代子女家里条件一般都不会很差,与周围的人比起来确实过的要好很多。
江一菲则无动于衷,她志不在此,且一心想要离开,而且她不是一个为了生活、金钱搭上自己婚姻的人,要不然前世也不会拖到近三十高龄还没有嫁出去。
刘怡菲挑眉,“我可跟你们说,一般人我还不告诉呢,你们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菲菲姐,你不会有目标了吧?”江一菲开玩笑道。
刘怡菲转了转眼珠,带着几分心虚地转头,“怎么可能,姐是轻易出手的人吗?”
江一菲笑笑,若有所指道,“菲菲姐这么漂亮可得注意身边的苍蝇,免得被不必要的人惦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要知道众口铄金啊。”
江一菲不是无的放矢,刘怡菲自打来了厂里,因为长的漂亮,时不时有约会,虽然对象不固定,时间也不固定,但女孩子难免因此被人说三道四,尤其厂里很多人沾亲带故,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传着传着就会变了味。
她们是外来人,真要出什么事,也不会有人站在她们一边。
刘怡菲一怔,笑笑,“知道了,小八婆。”
江一菲耸肩,刘怡菲能领会她的意思最好。
她记得刘怡菲有段时间被流言困扰,好像还有人闹到厂里,她因参加公司培训而错过,还是李秀玉在事后讲给她,好在后来事情平息,刘怡菲也调到其他厂,渐渐断了联系,只在结婚的时候邀请过她们。
“好了,我走了,亲爱的们,记得替我保密哦。回头请你们吃饭。”江一菲抱着资料消失在门口。
地上已经有厚厚的一层雪,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光线刺的人眼睛疼。
江一菲闭眼又睁开,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踏着雪离开。
这一年的冬天还真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