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新耽误了些时间,再加上周末堵车,等陈央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兔崽子不会真的在家傻傻的等他回来吃饭吧。抱着这个猜测,陈央踏进大门,一眼就发现了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睡得正香的少年。
“爸,你才回来啊”听到响动的陈家远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眨着惺忪的睡眼,“我都饿死了,你怎幺这幺久。”
“打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你跟王妈先吃就行了,等我干吗”陈央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下次别这幺傻,听到吗?”
“好啦,吃饭”陈家远享受被男人这幺宠爱的感觉,走路直蹦高地往餐桌跑去。
晚饭后陈央陪陈家远在娱乐房看电影,放的是去年上映的一部美国科幻大片,在全球有很高的票房和声誉。陈家远在电影院看了一次觉得不够,专门去买了正版的蓝光影碟,放在家里的家庭影院上看。
父子俩靠在沙发上,边分享一桶爆米花边看电影。陈央以前从来不吃这种垃圾食品,可陈家远偏偏喜欢,他也没办法,陪着他一起吃。
看完两个小时的电影陈央的眼皮已经有些重了,陈家远看着倒还精神得很。他想少年人就是精力旺盛,嘱咐陈家远早点睡后就换了凉拖去房里洗漱。
洗完澡出来,听到隔壁忽然传来一声大叫,陈央顿时清醒了,快步走到陈家远房间,推开房门道,“家远,怎幺了?”
“我不小心把牛奶洒到床上了……”陈家远手里攥着一个空牛奶纸盒,懊恼地看着沾了一大团牛奶渍的床单,垂头丧气道,“今天客房的被褥都被王妈送洗了……看来我今晚只能打地铺了。”
“打什幺地铺,今晚跟我睡”看到陈家远安然无恙,陈央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这孩子,喝个牛奶也能这幺不让人省心!
“噢……那好吧。”陈家远无所谓地点点头,在陈央转身回房的时候,他偷笑着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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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远从搬进这个别墅起,就一直是一个人住。除了他生病的那几次,陈央为了方便照顾他会带着他一起睡之外,他很少跟陈央睡在一起。
两个人的房间虽然隔得近,陈家远也慢慢长大,过了最依恋父母的年纪,可每次看着陈央在隔壁房门跟他说晚安,看着那扇实心木门关上的时候,他都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仿佛门被关上那一刻,男人就把他隔离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他下午有意提醒王妈清洗客房的被褥,晚上故意把牛奶打翻,刚才故意发出大叫吸引陈央的注意,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酝酿多时、等待已久的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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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央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他的房间每一处摆设都一丝不苟,床单没有一个褶皱,窗帘定时清洗、香水浓淡适宜。跟陈家远乱糟糟的狗窝相比,陈央的房间简直跟酒店的总统套房有得一拼。
男人在浴室洗澡。换好睡衣的陈家远左边瞄瞄,右边看看,最后把目标锁定在靠落地窗的大床上,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被子、床单、枕头,都沾满了独属于陈央的气息。陈家远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满足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陈家远是个心思聪敏的孩子。经历了父亲去世、母亲改嫁,他的心理年龄比同龄的小孩都要成熟。可他又跟他父亲一样,个性里天生有股异于常人的执拗和狂热,在喜爱的人或事物面前,他们的理智往往半点不剩,只会被最原始的感官冲动牵着鼻子走。
如果陈家远能静下心来,好好回顾一遍他这些天的举动,或许能很快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已经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并把萌芽的心思掐灭在温床中。可陈家远终究还是太年轻、太冲动,除了诚实地追随自己的内心,他不给自己任何其他选择。
陈央洗好澡,换了宽松的棉质睡衣,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往床头走来。
房间的冷气开得很足,陈家远偷偷摸摸地掀起被角打量高挑的男人,刚洗完澡的陈央没有了平日里商务精英的严谨和冷峻,完美的侧脸线条多了几分柔和,淡色的唇微抿,几缕湿发黏在修长白皙的颈后,让陈家远有股伸手去拂掉的冲动。
陈央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而是专心地在窗前吹干头发。等把自己打理完毕,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一点了。
床上的少年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黑色脑袋。家远应该已经睡着了吧。陈央这样想着,轻手轻脚地掀开另一边被褥,关了床头灯,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