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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之鹤约莫是厌了他了。
这样想着,梁安元的手机里就进了一条短信,就是他的金主发的,短信里说让他今晚收拾几件衣服,准时送到聂家老宅去。
梁安元看到短信后附上的地址是有些激动的,聂家老宅啊,那可是有名的贵价地,像他这样的小人物还不知道要奋斗几辈子才能买下那一小块地皮。现在能有机会去那转转,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自从那夜之后,他又和聂之鹤有段时间没见了。梁安元琢磨着是不是那夜金主大人觉得在自己养的小情儿面前出丑了,所以干脆避之不见。没必要啊,那天他自己只被吓的半死,聂之鹤的形象更是要多威严有多威严,想一想都让人发抖,哪有出丑之说?梁安元是担心的,离他真正毕业还有半年呢,万一聂之鹤现在厌了他,那岂不是少了半年的收入?
梁安元立刻赶回去,洗澡理发喷香水,把自己从里到外拾掇了一番,他这头号情人的位置不能丢,得趁着这次送东西的机会好好跟人道个歉,重新把金主的注意力抓回来。
镜子里的青年眉清目秀的,梁安元还带了瓶眼药水在身上,必要时红个眼眶,滴两滴泪,聂之鹤最宝贝他这双眼睛,肯定会舍不得的。
把聂之鹤常穿的那几套西装叠好,领带夹,蓝宝石袖口都带好,梁安元立刻兴冲冲的下楼,一到点聂之鹤的司机也准时来接他,私家车迅速的往前驶去,带他去向往的聂宅。
老宅以前住的是聂家的上一代掌权人,想当年聂同泽在商界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手握着数以万计的财富,能让多少人趋之若鹜。就是这么个人物,可惜教育后代的方式不怎样,他也不会想到最后整个聂家都被那最不看好的私生子继承,也是私生子把聂家继续发扬光大,守住前人的江山。若是先人有知,恐怕也不知道会如何评价。
去聂宅的路很漫长,终于等到车速慢下来,梁安元按下车窗,清冽的空气吹进来,就觉得身心舒畅。旁人看到的是充满绿意的环境,可在梁安元这里,他闻到的可都是钱的香味。
正在一个劲的估价呢,忽然听到司机揿了两下喇叭,两道雕花大铁门慢慢的打开,车子开进去,然后耳朵开始萦绕起喷泉哗哗的水声。
梁安元紧张的猛咽了几口口水,自己开了车门下去,天色已经暗下去了,冬日的冷意直往人衣服里钻。本来梁安元就存了求和的心思来的,特意连衣服都少穿了两件,等会就要让金主看看他被冻的红鼻子红眼睛的可怜样,勾得他怜爱才好。
他尽量让自己不要左顾右看了,一楼是花园和停车场,二楼才是正宅,一进大门,终于是暖融融的让人舒服。梁安元舒叹了一声,拖着行李箱不知所措,客厅里到处亮堂堂的,就一个司机领了他,这么大的房子竟也不见其他的佣人?
他正四处找聂之鹤,就听到三楼上哒哒哒的脚步声,是个很欢快的声音,“说了不准你回来这么晚!”
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青年站在楼梯上,俩人都愣了一下,随后那人就冷嘲了一声,继续下楼,“你是谁,怎么,来找聂之鹤吗?”
他的声音娇嫩嫩的,看着就跟梁安元差不多大,明明年纪也不大,可那神情仪态,分明就骄横到了极点。他就赤脚踩在地上,故意走的慢腾腾的,好让他的嘲讽延长些:“我知道了,你是来给聂之鹤送衣服的。这么说以前都是你陪着他,陪多久了,看你这样的,行情是不是不低?”
得,这下梁安元明白了,聂之鹤是有新欢了。还要他这个旧爱收拾好行李给他送来,当真是物尽其用了。
梁安元在心里咬牙,那这趟是要收钱的。
梁安元不说话,那青年更不高兴,“喂,我在问你话呢!”
才没空理他,梁安元只说:“聂先生呢?”
青年恼的白嫩的脸皮都沾了红,可忽然又换了脸色,大门被打开,携带着一股冷意过来,就是男人的声音,“怎么回事,又不穿鞋就跑下来。”
就是聂之鹤,又似乎不是。梁安元愣愣的看着高大的男人快步过去,把一脸骄横的青年抱到怀里,絮絮的说着话,竟是满脸的讨好之色,“不生气了,公司有事,我才处理好。”
“什么公司,你少拿这个骗我,公司重要还是我重要!”
“只有小书最重要。”
梁安元使劲眨了几下眼,很有几分困惑。这小心翼翼,百般讨好的人竟真是聂之鹤,怎么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眼看着俩人腻歪了半天,聂之鹤总算回头看到了他,“东西放着,你先回去。”
小书又说了:“急什么,好歹是你的相好,也不留人家吃饭再走。”
聂之鹤只是无奈的笑,抬手去捏他鼻子,就被小书一把甩开。
这明晃晃的示威,换成其他人早受不了了,可梁安元脸皮奇厚,他才懒得理,所以直愣愣的就说:“我要吃饭。”
说完还真的自顾自的走到餐桌前坐下了,“有什么好吃的,鲍鱼还是燕窝,聂家的厨师肯定做的比外面好吃。”
只听人嘲他,“土包
', ' ')('子!”说着又向聂之鹤哼哼,“看你以前什么眼光,真是烂到家了。”
“当然不能比小书比。”
“你滚开,脏死了,别碰我!”小书气的连推了他两把,然后就怒气冲冲的往楼上跑,聂之鹤也赶紧追上去,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追着哄人,听他那声音也是极为欢喜的。
梁安元看了场好戏,心里自然是酸的,以后该他的钱,都要被金主拿去赏赐这小子了。果然,资本家都是喜新厌旧的禽兽啊。
吃饭的时候是真让梁安元反胃,小书终于是被哄好了,还得让男人抱着下楼,吃饭的时候也缩在他怀里,自己一手不伸,每一句都在使唤聂之鹤,偏偏聂之鹤还乐在其中,全程又哄又黏糊。这哪里是小情和金主,这是大爷和奴才吧?
吃完了饭,小书又出幺蛾子,“你整天往外面跑,连个保姆都不请,谁来照顾我?”
“是想好好找个保姆,先忍一忍好不好,我不想太多人打扰我们。”
小书一努嘴,“干嘛上外面找,这不就有现成的吗?”
梁安元一愣,聂之鹤似是为难,“他照顾不了你。”
“他能伺候你,就不能伺候我吗!”小书又不高兴,“我看是你舍不得,毕竟是老相好,你是不是还打算再续前缘。”
他气的就把面前的餐具都推开,“你就是不要脸,你到底还养了多少个下三滥,你是不是还打算把我跟他们相提并论,你要是不想照顾我,那就让我走。”
“又在乱说什么。”被骂成这样,聂之鹤竟也丝毫不生气,两臂圈的牢牢的,赶忙又把要挣脱的小书拢紧在怀,柔声哄着,“都听小书的,不生气了好不好。”
小书傲的不行,抬手就捶他打他,都被聂之鹤笑着接下,“就喜欢发脾气。”
梁安元整个大无语,好歹他还坐在这呢,结果三言两语间就被金主给送出去了,让老情人伺候新情人,这算什么事啊!
他刚要抗议,聂之鹤就把脸转过来,终于舍得给他一个眼神了,“你辛苦一点,先照顾小书几天,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得嘞。
他隔天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来了聂宅,梁安元也并非不能动,但是在聂之鹤面前卖乖讨巧,和伺候一个讨人厌的小子完全不是一码事。后来慢慢知道,这小子全名叫钟亚书,本来也是个有钱人家的独生子,可惜父母投资失败,破产不说,还倒欠了一屁股债,家产都没了,钟亚书在国外的学业也继续不下去了,还以为回国要受苦,却没想聂之鹤掺和了进来,不但是救了他们一家人,还把人照顾着,就照顾到床上去了。
钟亚书人长的好看,不过脾气是真的臭到可以施肥了。鼻子朝着天,眼睛都长在天上,就这几天,他是抓紧一切机会冷嘲热讽,能把梁安元从头嘲到脚。他还不是只对其他人这样,连对着聂之鹤也一样。聂之鹤怎么说也是他的恩人加金主,可就没见他给过聂之鹤一个好脸色,一样是阴阳怪气的,要不就是撒娇使性子,可偏偏聂之鹤就是照单全收,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就喜欢追在钟亚书后面哄。梁安元每天看着,每回都得怀疑下自己的眼睛,又懊恼,原来聂之鹤爱这口,合着他是个抖M吗?
也是真动了真情,不然也不会这样伏小做低的。这钟亚书住的都是聂宅最大的房间,他一开始还嫌东嫌西,说这是死人住过的,晦气的很,却就那次聂之鹤没给他面子,头一次黑了脸,神色可怖,才让钟亚书闭了嘴,乖乖住下去。
除此之外,聂之鹤对他是真的予取予求,同时他的容忍程度也次次让梁安元跌破眼镜,被骂“老变态”都能笑嘻嘻的照单全收。每天看着这俩人浓情蜜意的,梁安元有一点不懂,钟亚书像谁,到底是像他自己,还是像那个深藏在聂之鹤心底的白月光?
聂之鹤怎么说也是个有品位的大资本家,白月光是这种讨人厌的性格,那不能吧!
在新年之前,聂宅显得比往日热闹了几分。梁安元这些日子是受足了气,成日被当成下人呼来喝去的,好不容易熬到了过年,他怎么也得回去一趟。这几天都准备好了要跟聂之鹤请假回家,倒是在傍晚,夜色刚刚暗下去一些,又来了一个新客人。
是个打扮贵气的女人,浑身上下的名牌,手腕上一个轻轻晃过的手镯都能把梁安元的眼睛闪瞎。他一见女人就想躲,是有几分怕的,早就在八卦的照片里见过这个女人了,就是聂之鹤的夫人
大老婆来找小情人,怎么看都会是一场血战。
可大老婆倒是没什么表情,说出的话都很温柔,“聂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梁安元还没开口,那讨人厌的钟亚书就跑下楼了,他是一点身为外室的自觉都没有,就不知道什么叫见不得光,见着人还是很嚣张跋扈,“你要找他去公司,来这里干什么!”
大老婆一抬头,看模样竟是愣了几秒,她又把墨镜摘下来,看了又看,“你……”你了半天,就是说不出话。
梁安元赶紧溜了,做个通风报信的小人也行,反正真打起来不能波及到他。
电话刚
', ' ')('挂没几分钟,大门一开,大老婆就急匆匆的走出来了,她脸色铁青,死死的咬着嘴唇,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稳住呼吸。不得不说真贵妇的仪态就是好,气成这样都妆发不乱的,又慢慢把墨镜戴上,脸一转,唇边就带了分讥笑,“长的跟个死人一样,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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