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下被弹了回来，眼前的房门纹丝未动。
顾娅珊和张小阳不约而同感觉到肩膀上被反作用震得麻痛。
可两个人没办法也不敢停下来。
第二下，第三下，到最后，肩膀都麻木了，连疼都感觉不到。
热浪从四面八方包围着两个人，顾娅珊和张小阳满身的汗，两个人面颊通红，筋疲力尽，还是一遍遍的尝试。
终于，只听到“嘭”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而开。
顾娅珊和张小阳力道没了阻隔，双双滚到了地上。
轰然而至的大火险些烧到眉毛，让两个人都呛了一口浓烟。有什么燃烧着的东西被门板落地的动静惊动，支撑不住带着滚滚烈火朝着两个人砸下来。
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关键时刻，顾娅珊一把抱住张小阳，将她护在身下。
“嗯……”顾娅珊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她被砸中了。
“顾总。”张小阳失声惊叫，那一刻心悸和心惊同时冒了头，张小阳瞳孔骤缩。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爆发力，眼眶通红的勾起一脚从身下猛地将顾娅珊背上压着她的那个东西踹到一边，手忙脚乱从顾娅珊的庇护下爬起来。
顾娅珊背上已经烧起来了，她神情痛苦的蜷缩着身子滚来滚去想要压灭背上的火苗。
张小阳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她自己却没发现，双手拼命的帮顾娅珊拍着她背上着火的地方。
“顾总……顾总……”她泣不成声，一边灭火一边叫着顾娅珊，双眼看着顾娅珊疼的没了人样的脸，心头刀割一般。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火终于扑灭了，可顾娅珊的脊背靠近左侧，衣服和皮肉已经融到了一起，焦黑一片，再也不见之前洁白如美玉一般的无暇。
那一瞬间，张小阳脑海中闪过的是，顾娅珊穿着红色露背礼服，笑得张扬肆意的模样。
怎么办？
再将顾娅珊从地方扶起来的时候，张小阳满脑子这三个字。
顾娅珊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不管是说话还是走路。
“顾总，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张小阳声音哽咽却坚定的说道，手下一用力，将顾娅珊抱了起来。
她们吸进去的烟尘太多，刚才神情紧张还不觉得什么，这会张小阳才觉得呼吸困难。每一口灼热的空气都裹挟着粉尘，进了喉咙变得千斤重。
外面的情况比她们想象的更加糟糕，整个公寓已经彻底烧起来了，家具虽然不多，但是能闻出来空气中有汽油的味道，所以火才会这么来势汹汹。
好在到门口还能走人。
张小阳眼前一片模糊，说不上来是难过心痛还是被烟熏的，她背着顾娅珊，瘦弱的肩膀承受着顾娅珊全身的重量，脚下却丝毫的迟缓都没有。
恍惚间，她有种当时连夜在山上飞奔着，拼命逃离那个可怕的傻子一家的错觉。
只是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她满心迷茫，跨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头，夜路茫茫，看不到未来在哪里。
现在她肩上还背着一个人，满心满眼都逼着自己早已经沉地像是灌铅的双腿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能出事，顾总不能出事。”
张小阳左支右绌的小心躲避着不时倒过来的东西，拉开公寓门呼吸到外面还算新鲜的空气的那一刻，她带着泪水的嘴角轻轻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