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才能很肯定,它们都是猫。
8、
信息量不多,我们争论的焦点都是「猫」「宇宙飞船」「研究室」这几个。
最终决定兵分几路,留下一批人看守,也组一些人搜索。
九号不能走太多路,一百三十七号战斗力也不行,于是就我、冯兰还有二十五号去了量子信息研究室。
为了直接方便交流,我们把摩天大厦 a 在的位面叫作位面 1,把另一边叫作位面 2。
量子信息研究室在位面 2。
20km 的路程,乘坐地铁大概也就 30 分钟。
已经弯曲折叠的路面,像是某种特殊的扭曲空间,这里的维度不能再用三维解释——
是的,笔直的地铁在折叠处发生弯曲,顺畅通过拐角……然后又变回了直的。
当我们到达研究中心的时候,能看到不远处的街道升腾,以大概 30°角的倾斜,展向天空。
「以这个折叠速度,我们还剩一个小时。」冯兰说道。
我和二十五号都沉默地点头。
有种剑悬头上的压迫感。
研究所是纯白色的高大建筑,在白天显得干净又精巧,需要刷卡或者密码进入。
我直接用枪打掉钢化玻璃,走进,里面设备崭新,机器有条不紊地在运动。
而搜寻过漫长的回廊、精密的无尘实验室和零星的存储仓库,我们最终走入了所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也是锁的,冯兰走在前面,他一枪崩了门锁,走进。
里面不知道多久没人打扫了,扑面而来的灰,灰气之后,我们终于看清了黯淡的室内,桌子后的东西。
脚步都齐齐顿了顿。
因为,那是一具白骨化的骷髅。
正坐在办公椅上。它面前是数不清的稿纸、书籍和文件,还有一把握在手中、自杀用的枪。
9、
我们搬开这具头骨破了个洞的骷髅,通过翻开随身物品,基本确定了他的身份。
这一任的研究所所长,詹姆斯博士。
他的办公桌上,也竖了块小小的透明卡牌,是塑料做的猫。
这只猫笑容诡异,尖锐的牙齿仿佛鲨鱼。
我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下,转而去挨个翻阅桌上密密麻麻的文书。
基本是签署的一些文件、授权协议等等。
忽然,我看到一封英文文书。
正中间,标题是《基于薛定谔都市为主体的量子实验计划书》。
看到这张图纸,我和冯兰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二十五号正在翻箱倒柜,看到我们没声儿了,不明所以回头凑过来,问道:「哥俩有啥发现吗?」
我问:「这是你在市政府大楼里看到的计划书吗?」
「……」冯兰艰难点了点头,「可是,我看到的那个,没有提这座都市名字,也没有签字允许,更没有……」
更没有这张计划书上,红色水笔疯狂重复,写的入纸三分的语段:
「i will succeed!!!」
「i will succeed!!!」
「government is totally a shit!!!」
像是个天才,又像是个疯子在疯狂叫嚣着「我会成功」,在怒骂阻挠他实验的政府是狗屎。
二十五号依旧一头雾水,甚至还拿起那文件看了看:「这是什么鬼?鬼画符似的。」
我回头,室内黯淡的光影,照得我们每一个人犹如飘忽不定的鬼魅。
我对疑惑不已的二十五号缓缓说道:「风,你听说过薛定谔的猫吗?」
10、
记得没有错的话,薛定谔的猫是奥地利学家薛定谔,在 20 世纪提出的一个量子理论的思想实验。
不具有实际操作性,只具有理论的意义。
实验说的是将一只猫和少量镭、氰化物放在同一个密闭容器里,如果镭发生衰变,就会打碎装有氰化物的瓶子,而剧毒的氰化物会杀死猫。
但镭的衰变是存在概率的,它发生了,猫就会死,不发生,猫就会活。
所以,根据量子力学理论,放射性的镭处于「衰变」和「没有衰变」两种状态的叠加。
猫也就处于「死亡」和「非死亡」的叠加,是一种死猫和活猫的叠加态。
这就是薛定谔的猫。
既死又活,非生非死。
既存在,又不存在——
就像二十五号在露天大剧院看到的,那些切割成很多条、空缺了部分的猫。
或许也像这个城市里,不知消弭到何处去的人类。
「薛定谔的猫?」二十五号皱眉,「就是『遇事不决,量子力学』的那个?」
冯兰:「……」
我:「……也可以这么说。」
二十五号似懂非懂,大剌剌一挥手:「那我懂了。就是说一切都是玄学呗。那咱是遇到鬼了吗?这么一座城市的人都因此消失了?」
我:「。」
我在仔细看着那份文件,无奈:「兰,你给她科普下。」
冯兰耐着性子简单讲了下,等我看完文件,也简单浏览一眼,将那张文件折叠起来收好,和我们走出房间,说道:「我有个想法,可以尝试一下。」
我:「说。」
我们向外走去,研究所透明空中栈道的感应光随着人的走动,亮起又熄灭。
冯兰侧望了下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又回过头来对我道:「从报纸新闻来看,太空移民的最早计划提出,是在 87 年,三年之前;而这个量子实验计划,日期是半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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