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间可能是很平静的,因为我估计他们还没有找到解读鸟喙铭文的窍门,所以也无法触发会杀人的“隐形凶手”。情况和陈老讲述的差不多,队伍的人对石鼎的解读工作非常重视而且投入,为了节省一点时间,老神棍派了两个人回去拿了一些给养还有物资,让队伍的人吃住在这里,不用往返奔波。如此过了那么两三天,可能从全面考虑,队伍觉得不能把所有精力全部放到石鼎上面,所以进行了协商还有分工,所有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继续钻研石鼎,另一部分则继续前进,对尚未探明的区域进行摸索。
石鼎周围的人少了一半,但那个讨厌的姚老师没有走。我不知道他还有其他人在专业领域上的造诣有多深,不过我相信,对于复杂晦涩的鸟喙铭文来说,这些人都是饭桶。陈老的妻子不言不语,很少会说话,然而她必然比别人了解的要多。
我相当难受,不敢怎么动弹,除非是饿的实在受不了了,才偷偷啃两口东西,再加上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精神相当疲惫。我不想睡觉,但人疲惫到极点的时候,可能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心里说着就眯那么十分钟,可是眼睛一闭上,不到一分钟就睡了过去。
我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的,声响非常大,伴随着枪支走火还有人失声大叫的声音。我激灵灵的翻过身露头看过去,石鼎那边已经完全乱了,几个负责保卫的人冲在前面,当我露头的那一刻,正巧看到一个人的心脏像是小炸药包一般的砰然爆裂,这种来自体内的重创让这个人失去了正常的思维还有控制能力,他歪歪斜斜的举着紧握在手里的枪,朝天射出一串子弹,然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老陈!你们先走!快一点!”老神棍被混乱而且不明的局势搞的非常紧张,当年的他,貌似还没有那么猥琐,环境决定人的作风和思维,那个时候的人往往还能以大局为重,尤其是老神棍那样的,恪守着自己的职责。他手下那几个人已经死光了,只剩下自己握着枪,急躁的催促后面几个队伍里的成员赶快离开。
我一眼就看到陈老扶着自己的妻子,在拼命的后退。陈老的妻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很害怕,在不断的后退中,眼神里一直充斥着惊慌。这种眼神让我不由自主的感觉怜悯,当时就觉得脑子一空,所有的念头全部消失了,心里只想着:不能让她死。
我想马上从藏身的地方跳出来,但是转念一想,以后的事情,都会沿着今天所发生的轨迹在走,如果我就这么冲出去的话,那么将来陈老再次遇见我的时候,他会怎么想?至少会对我产生许多怀疑,我不愿那么麻烦,所以在跳出来之前,默默的用特殊的“运算公式”分解了那个鸟喙铭文,从青青那里学来的鸟喙铭文。
一切发生的非常快,我的面部肌肉在不断的变换位置,相信谁都无法看出我本来的面目。之后,我以最快的速度从藏身地冲向前方。在这个过程中,顶在最前面的老神棍仿佛被什么给彻底吓坏了,噗通翻到在地,手里的枪也被甩到了一旁。他拼命用双腿蹬着地面,朝后退缩。
我既然从隐蔽的地方冲出来,就不可避免的被人看到。我不断的变化面部肌肉还有五官的位置,即便看到我的人,也无法记住任何一个时间内的相貌。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真相其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复杂,显然,在此刻陈老的眼里,他看到的,是一个面部在时时变化的人。
变脸人。
我立即开始运算另一个可以分解的鸟喙铭文,一直到这时候为止,我无法完全确定这个字符对隐形凶手的影响有多大,但这是我唯一的办法。我能感觉到那股凶神恶煞般的气息,带着浓重的死亡阴影。
如果我预料的不错的话,这个字符一旦被运算起来,隐形凶手将会在很短时间内消失。但是我的预料出现了错误,我刚刚开始运算时,那股强烈的死亡气息确实稍稍衰减了一些,让我看到了希望。但是运算到一半的时候,被压制下去的气息像是烈火中猛泼了一桶汽油一样,火焰熏天,噌的就上涨到了一个令人恐怖的程度。
所有的气息全都逼过来了,像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把我围的水泄不通。
附近的几个人目瞪口呆,可能无法适应情况的急剧变化,他们呆滞了那么一分钟左右,陈老率先清醒过来,拖着妻子就走。
“走!我们快走!快一点!”
在那种情况下,不管谁这么吆喝一嗓子,所有人都会一哄而散。我被缠的死死的,几乎寸步难移,那种感受,别的人估计体会不到,只有我清楚,死亡越来越近了。
下意识的,我艰难的回了回头,如果别的人看到我此刻的动作,或许会觉得我在装深沉,但是我承受的压力太大了,连回头都非常困难。
我又一次看到了轻语的眼睛和目光,她被陈老使劲的拽着,慌不择路的朝远处逃跑,但是她一直回头望着我,目光中有一种形容不出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