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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卷》廿、年节新雪 之三(1 / 2)

《初卷》廿、年节新雪之三

之三宴飨会

大年初四,按例,要宴请五品以上的文臣武将,以庆新岁。

民间似乎有祭祀神醮一类的风俗活动,虽然要出宫可以,但主要我没什幺兴致。那日从护国公府回返,隔日试着处理熟悉了一下东宫的日常事务,听云若报告一些琐事,加上新年什幺的,我不是很热切想要参与……也没熟人。头三日就这幺糊里糊涂地过去了。

不过,宴飨群臣这种事,出不出席可由不得我。

宴会在中午,不过很早就开始梳妆……这身衣服行头,大概算是我来到此处,穿过最精緻华丽的一套了。浅色织锦的上衣绣了岁寒三君,外穿一件暗红色边绣云纹的罩袍,下衬与上衣同色的繻裙,暗金色的腰带下垂下鲜红的宫绦缀饰,盘着温润的青玉。

最夸张的是我脑袋上这顶正式的东宫琉璃冠,很沉,我猜是纯银做的。这个世界虽然也用那种玉冠,不过皇族的冠冕是围在脑袋上、比较像头饰额鍊那样的款式,盘在髮间的银冠镶了五枚大小不一的紫琉璃做装饰,以额间那枚为最,有一个姆指指节那幺大,以银为座,冰凉凉地贴在我的脑门上。头髮半放了下来,顺着琉璃冠编髮后,在髮长后段结为一束。

非常庄重的打扮。身上挂着一堆有点重量的坠饰,用意便是约束行动,以达到举止稳重的真实效果。

除了我,宫墨歆也是一身宫服。白髮束起一丝不苟,以与我相似但较简易的银冠盘起,用一根碧绿的玉钗固定,淡蓝色的衣裳一样垂着或大或小的玉饰做为禁步,肯定比我还重吧……毕竟对于皇族的配偶,要求更多。

他此刻双手叠在跪坐的膝上,垂眼低头,看着十分娴静温顺。自离开东宫始,没有说一句话。我现下正和我名义上的良君端坐在车轿里,让宫人侍卫们护送到宴飨的场所璇光苑。

在璇光苑十里之外我们需要下车步行,外头已是人头攒动。五品以上的官员已经不少,三品以上更能够携带最多二位家眷,会在偏殿另外设宴。掌事女官匆匆前来带领,我捏紧了拳头,觉得要竭力克制,牙齿才不会站在寒冬腊月里格格打颤。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充满胸臆,在紫宸殿接旨也有,却远不似如今激荡紧绷。

还有,这场宴飨,左尊宫沂也会到。

我不由得看了一眼宫墨歆,他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这件事我没有明说,想来也不需要──当朝左尊,岂有不参加的理。其实皇子皇女的主场基本上不在正殿,而是小姐、公子云集的偏殿。只是我已有婚配,大概也不会去。

掌事女官前来带领,还有一声响亮的通报:「太女殿下到──良君到──」字正腔圆,浑厚有力。我捏紧了双拳,紧张感又充斥了脑袋。只有迈着尚且沉稳的步伐,往苑内正殿走去。

突然伸来一只手,把我紧脚在一起的手指逐一扳开,稳稳握住。我惊讶地停下脚步,背后那人却低声道:「殿下莫停。这条路,您得带着墨歆走。」语气还带着些微笑意:「否则,墨歆要迷路的。」

这话说得我措手不及,只能硬着头皮拉他前行。殿内已有不少的官员聚在一起寒暄了,大都是些中年男子女子,三三两两地,暂离席位说话,以致人声鼎沸,可我和他这幺一来,声音却是小了不少。

多少双眼窃窃觑来,算也算不清。

是啊,这一对滑稽困窘的小夫妻,可不是拖他们的福。

我默默地把他牵入了座。北辰皓现在没有兄弟姊妹,先皇仅有二子一女,北辰皓是长子,另一个出意外殁了,至于我的姑姑,则在两年前病亡了。于是我的位置安排在很前面,几乎是圣驾右侧前几个。长幼有序,即使我是东宫储君,北辰沐灵还得排在我前面。至于帝王的妃妾,就在主位四周环伺。

左侧是按品级的官员,理所当然,和那位左尊离得不远。他现在不在位置上,我认不得他,也不知道他究竟到场了没。

怎幺有种腹背受敌的感觉……就像当初那场在柔然,商戎主持的宴会,正对面前的便是璐姬,只是那时我身边有定远大将军解云平,现在只有自己。说到商戎,他做为柔然质子,会坐在所有皇子女后,因为沐宇年幼和柔妃一起坐、沐璎太小不参加,所以,会坐在我旁边。

大庭广众之下,她应当不会做出什幺出格的事?北辰沐灵自上次长乐殿后,也再没到东宫来了。

跪坐在席位上,我深呼吸了下。基于各种原因,我和宫墨歆共桌,云若跪在一边随侍,小桌上摆了果馔银爵,菜餚还没上来。

根据在柔然的几次经验,这种宴会基本上是吃不饱的,在来之前,有用了一些点心。这点和现代大相逕庭啊,以往去什幺婚宴,都能吃饱……现在好像可以理解那些高门贵女怎幺都瘦得跟竹竿似的了。

忽然又有通报,说柔然五王子跟三殿下到了。喔?这两个人居然一起来?

商戎快步朝我这里走来,他的位置就在我旁边。他穿了一件白缎衬紫底的衣袍,束一顶玉冠,俨然温文雅士的装束。长身玉立,俊美无方,过会儿去旁殿应当很夺人眼球。

可不知怎幺的,他一向含笑的从容神色有些狼狈,视线与我对上时愣了愣,动作又更快了。这是身后有什幺恐怖的东西在追他?

结果,继而出现在我视线内的,却是我那三姊。她提着裙,想往前跑,被宫女制止了。气鼓鼓地看着前方──那可不是商戎吗!

虽然年纪还小,但美人胚子就是美人胚子。她一件茜色金丝绣团銮繻裙,头上皇女的银冠虽不比琉璃冠华丽,却也镶了三枚指节大的翡翠,还有几只粉色的珠花,步摇生姿。虽然个性令人不敢恭维,但这幺装扮起来,倒承了她母亲的容貌,是个艳丽少女。

「殿下。」思想间,商戎已来到面前朝我拱手,我回了半礼,云若机灵地替他斟了一杯酒。

「五王子走桃花运?」我忍不住调侃道,他的表情立刻像吞了黄连一样苦。

「哪能啊,贵国三公主的厚爱,在下真是无福消受。」他神色複杂,语气里掺了十分郁闷:「前几日在外头碰巧遇见了,听我住在东宫左近的落霞殿,还怂恿我住得离她近些,她去同皇帝陛下请命……适才在外头又搭上话来,想带我晚上去看什幺灯会。久闻四国民风开明,男男女女追求爱情多奔放直接,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他说得我不由得大笑。确实,麟方自由恋爱的风气很盛,每过段日子都有几桩类似「千金小姐爱上穷小子」、「贵族少爷喜欢小婢女」然后为爱私奔这种在现代早就演烂了的青春剧。其实蛮族更不用说啦,只是这幺穷追猛打的,难怪他招架不住。

北辰沐灵这样,也有点过。我无论前生还是今时,都没见过这幺生猛的倒追啊……

不过,敢情她没来东宫作乱,是看上了别人?

「妳别笑啊。」商戎很无奈。因为北辰沐灵走近了。

彷彿是一团艳阳,驾临到前,她看着我,姣美的面孔挤出一丝笑意:「四妹,同姐姐换个位置?」

我晓得她打什幺算盘。我移了位置,宫墨歆势必也要跟着移动,到时她就会坐在他和商戎之间──花癡是病,得治啊!居然想享齐人之福!

「三姊何出此言?」我委婉回绝:「小妹虽是储君,但长幼之序,如何能够逾越?父皇若问起来,可怎生才好?」

我说自己是储君很明显戳到她的痛点,她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便想反唇相讥,但一声特响亮的通报打断了她:「陛下驾到──」我们连忙起身,然后低头,单膝跪地迎接圣驾。

吾皇驾到,仪仗之华丽盛大,我都没眼看了。北辰皓这就和四个嫔妃一同来到,交谈声静止,所有人嘴中都高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且平身,都入座吧。」

圣驾就座,宴饮于焉开始,宫人们送上珍馐佳餚后,鱼贯退下,换上一批乐府的歌舞人,丝竹舞乐翩翩歌起,隔着两排席次,权做舞台的的宽大红毯,我依稀能看见左首位上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留着小鬍子,正和他身侧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寒暄。

坐得那幺前面,大约就是左尊宫沂和右尊杜如玉吧。杜如玉便是柔妃杜琴筠的族姊,解家之后的官宦名门,文臣当属杜氏、武将当属元氏,宜妃元蓉便是骠骑将军元辉之女。后台都很硬啊。

「殿下一直瞧着叔父做甚?」宫墨歆忽然来了一句,我才回神,只有答道:「没什幺,好奇而已。」他意味不明地朝我微笑,然后,往我碗里添了筷菜。

怎幺突然变那幺贤慧!那边的商戎似是见我窘态,闷笑不止:「殿下与良君真是琴瑟和鸣。」

我还没回,旁边北辰沐灵就酸溜溜地道:「是啊,看得三姊好生羡慕!」

「服侍殿下,那是应当的。」他嘴角噙着令人如沐清风的微笑,又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我举箸无言,憋了半晌才勉强笑了笑,夹菜送到嘴里嚼着……宫里的菜也放糖?

为了转移注意力,只有盯着场中的乐舞。新春伊始,乐府使出浑身解数要娱乐达官贵人们,红衣的舞姬跳着英姿勃发的剑舞,红绸缠剑,银饰铃铛,让我想起那日在柔然,云甯的雁翎刀舞。不知道她现下如何?我离开时,她依旧禁足中。

忽然一阵笛声贯入清雅的丝竹声中,破空入耳,彷彿莺啼鸟啭,悠远又极具穿透力,一时间场内静寂,似乎都在侧耳欣赏,沉湎其中。我找寻着演奏者,便看见左侧席边一个长身玉立的锦衣青年,面貌白皙俊秀,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玉冠扣髮,一双桃花美目微敛,秋水脉脉,他正吹奏一只玉笛。

那张脸我分明眼生得很,但是见到此人,竟让我有些按捺不住,想立刻飞奔过去抓住他的领子,质问他──质问他什幺?我颇为茫然,手一鬆,一个没注意银爵就掉了下去,幸好云若眼明手快替我接着了。我心里奇怪,来到这里,此人我真是一面也没见过,何以会有这种感觉?

「哼!看见怀卿堂哥便这样魂不守舍的。」北辰沐灵在旁边轻声嗤道。

怀卿?谁?

「是晋阳帝姬的幼子,褚怀卿褚公子,几日前他方从东疆云州归返。」云若在一旁低声告诉我。

这位帝姬便是两年前病故的那位。褚怀卿?完全没有印象……我十分茫然,北辰沐灵又道:「妳是装的还是别的什幺?连他也不记得?」说完彷彿觉得很可笑似地哼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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