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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穗苦笑,看着他如墨的面色,“你是不是嫌弃我了?那不行,你的绯闻我也没刨根问底啊……有那谁,那谁,还有春节来找你的那个谁……”
周望川环起双臂,后背抵在办公桌上静默数秒,想到她只会比他更深受其扰,不耐烦的情绪渐渐沉稳不少。
她对他少见的骄横泼辣,一细打量,耳廓都是红艳艳的。
“女孩子幼稚一点没什么。”他又接着说,“胡搅蛮缠一点也没什么,不讲道理也可以。”
“但是?”
“没有但是,我可以接受。”
周望川换到她的立场,“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可有时候事实胜于雄辩,你顾虑的也有道理。”
小穗美滋滋的高兴了,眼角眉梢尽是笑意:“这还差不多,我们周总离大彻大悟不远了。”
男人看表,脸像四月天说变就变:“出去吧。工作时间,不谈私事。”
下午一点整,刚过一分钟。小穗:“下次谁再谈谁是小狗……”
第45章 愿你如花
无数企业管理方面的专家通过实践得出结论,执行力是第一生产要素。
第二天小穗上班,一进公司大门,就被前台后方一片艳红似火的花束闪了眼睛。
数十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包裹着精美的包装盒里,含苞欲放的馥郁香气弥漫了整整一层。
“哇,谁家土豪,跑公司秀恩爱来了?”
前台小姑娘笑得异常夸张,呦呦称奇:“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小祝经理,土豪不是别人,正是你家的哦!”
抱起一大束的花,往她怀里塞,“快拿走!每人来了都问我一句,我都帮你解释一早上了!”
小穗惊愕,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哪有什么惊喜——谁这么招摇?不能低调点吗,嫌她身上的八卦不够多吗。
在花丛中翻了个遍,找到一张袖珍的小卡片,笔迹力透纸背的眼熟。
【愿你如花般灿烂】。
……文艺中,带着老掉渣的土。小穗一路捧花上楼,穿过工区,吸引瞩目一片。
中午食堂里就开始传,不用猜,一看这个大手笔就是咱们廖总。豪气又阔绰,对姑娘从来不吝啬。这是要后发制人了,哪能坐视一个油头粉面的外人来横刀夺爱。
消息疯传,隔天又有花,不过从一大束变成了——一朵。孤零零的红玫瑰,被前台挤眉弄眼地交到她手上。
小姑娘和她咬耳朵:“ice姐,这个追求者是火星来的吧?要不就是研发宅男,一堆人早上说他太小气,让你别答应他……”
一朵也好看,但看多了有点艳俗。小穗给周望川发微信:【红色不大衬我呢。】
再隔天,花还是一朵玫瑰,却换成了娇娇嫩嫩的粉白。典雅温馨,像女孩子柔柔羞羞的脸,纯净中带着不世俗的天真。
小穗满意。不怕男人品味一般,上道的愿意接受她的修正就好。
五一节后,公司基本恢复了全面复工。
周围的人们不再那么严阵以待的看待病毒这回事,客户的交流走访也多起来,但形式还是比往年保守多了。
中旬,公司召开了一次合作伙伴的年中研讨会,不在酒店会场,而是在最特殊的——“云上”。
市场部和行政部今年的会务工作可省事了,无会场、无人员、无纸化,沟通的距离反而由天涯变成咫尺。
效果同样的好。周望川在有公司背景的视频框中,面向满满一屏幕的人头侃侃而谈,应对自如地回答客户、供应商对公司下一步战略的提问。
这种对外的业务场合,聊聊公司历史、说说现时状况,廖驰还能对答如流。一说到将来业务发展的roadap,廖驰能说的除了上市融资,其他一涉及业务就很务虚笼统了。
相反,周望川的风头压过他一大截。在前景蓝图的规划上,技术的引领上,他的谋略于运筹帷幄之间,更能让合作伙伴心悦诚服。
角色和经验的差异,不服不行。小穗看周望川老成持重的主持大局,男人的魅力和魄力足以让她心折不已。可她却有点发木,心思渐渐飘远了。
会后有个聚餐,公司内部参与研讨会准备工作的中高层悉数参加。
一晃到五月,才有这新年后的首回聚餐。以往每季度云驰还会安排一次高层团建,走出户外爬爬山、远远足什么的,今年快半年底了,一次还没有过。
一行将近十个人,酒店给了一个巨大的包间,估计也是怕社交距离不够。
开餐前,廖驰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和展望。表达的意思无非是现世安稳,未来可期。
一番情理结合、鼓舞士气的致辞,引来集体掌声阵阵。只有小穗知道,这种表面的“安稳”,不确定还能维持多久。
可能只有很短暂的一小段时间。因为券商那边提交的重组方案,经过几易其稿的修改,已经在廖驰办公桌上“留中不发”足足两周了。
她和廖驰为此开过几次内部会议
', ' ')(',纵然廖驰划划改改,调整了一些内容,核心却没变——还是要改弦易张,给公司的架构做一次大手术。
小穗能预见到,很多现有的业务都会受到直接的影响,说是大地震也不为过。
这两周她心里一直打鼓,这样的重组真的推行得下去吗?廖驰不动,是不是也在思量利弊,下不了决心?
她不清楚,但今天的廖驰,在重组方案拉开大幕的前夜,仍然云淡风轻,不见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忧虑,反而从容的和高层宣布,今年会让云驰各方面再创一次新辉煌。
也许,是她杞人忧天吧。
这种场合少不了喝酒,行政部经理夏楠让公司司机搬上来几箱公司珍藏已久的佳酿,小穗的小脸一下就亮了。
她算是新人,第一次酒局没理由也不好推脱。再加上和谁插科打诨她也不怯场,一顿饭下来,脚底下不由得发飘,走路略微有点踉踉跄跄。
销售这帮经理,真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灌她酒像灌白开水似的,辞令娴熟得把她绕进去了好几次。
小穗脸红得像关公一样,这是小穗的特点。一喝酒很上脸,但实际上顶多三四成醉,脑子还转得飞快,外表羸弱虚脱只是个假象。
夏楠扶着她往外走,前方打头阵的周总和人正说话,脚步放慢,渐渐落在了她俩前头。
小穗不知哪来的一口气,忽然身子也不软、腿脚也不歪了,蹭蹭几步,径直从他身侧气势如虹的超了过去。
眼尾扫都不扫他一眼,不知闹哪门子脾气。
廖驰有司机,先上车走了。剩下几个人在酒店门口等车来,说说笑笑。
周望川招手叫小穗:“你住得近,跟我的车。”
“谢谢不用。”小穗不胜酒力地靠着一边的夏楠,“我喝多了,在这醒醒酒再回去。”
夏楠怕领导下不来台,催她:“太晚了快回吧,一会酒店关门了。”
“我不……”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门童打开后排车门,恭敬地等着。周望川提高了音量又叫她:“祝小穗。”
小穗无动于衷,软塌塌地垂着脑袋装糊涂。后方几辆汽车跟上来,司机不能久停。周望川走过来,不由分说,捉住她的胳膊利落的往车里塞。
好几个同事侧目而视。有人嘀咕,周总好粗暴啊,莫不是趁着廖总不在欺负手下……
这欺负和正常的欺负当然不一样。周望川吩咐司机开车,把车窗摇起来,阻隔了外面的杂乱视线。
司机老张不怎么认识小穗,和周望川请示怎么走。周望川言简意赅地答:“回家。”
半路,车子停在商场不远的马路边,周望川让老张下车找地方买烟去。
看向一路闷葫芦似的她,轻推了她一把:“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对她的小脾气一头雾水。酒桌上笑呵呵的,忽然不对劲的开始给他甩脸子。
小穗臂肘抵在车窗上,手背盖住额头,吐纳着酒气,气鼓鼓的说话。
“哼,你以为我没看见,那个市场部的姑娘找你喝酒了。”
“我没举杯,抿了口茶而已。”一晚上他基本没碰几滴酒。
“以茶代酒也不行。重要的不是一杯酒,是你释放的信号!”
小穗仗着酒意完全不讲道理地控诉。这是喝什么的事吗,是和谁喝的问题。
男人来者不拒,是大忌中的大忌。
周望川抬手扭开后座的顶灯,无言地注视着身边的人。
这个逻辑——从某个角度说,也没毛病。
“有这么介意?”
那个姑娘是市场部最招眼的一个,娇滴滴的化了个妖冶的大浓妆。没她外向,但左右逢源,是酒桌上最有吸引力的一位。
小穗撇嘴,阴阳怪气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就喜欢那样的……小妖精。”
话说的狭隘刁滑,泼脏水似的不信赖他的人品。周望川反问:“当初,你描眉画眼的,比她还像小妖精,我理你了吗?”
“说不定你装得像,我没看出来。”
“行了,有完没完了?”他倾下上半身,把她胳膊从车窗边缘拉下来,让她面向自己。
小穗甩头不看他,嘴里指控不停:“你还冲她笑!”
“没笑,我只是客气……”
“哼,拈花惹草、不安于室,你说你多坏……”
他捏她下巴,硬把人转过来,手刚碰到,被她“啪”的拍下去。
“别碰我!你已经不纯洁了,你的手碰过她了!”
极尽解酒耍赖之能事。周望川叹口气,从前排座位的夹层里找湿巾,抽出好几张擦手。对方一个中层,要和他握手,他虚虚地意思了一下,连手心都没收拢。
擦完,摊开给她看:“可以了吗?我和她,总共说了两句话……”
“两句话很少吗?你当初,可是一句不和我多说的!”
她怨念很深,斜眼瞅他,“你是不是就喜欢她那样的?又高又瘦,
', ' ')('又温柔又听话?”
“就是知道自己不喜欢那样的,才没往别的地方想。”
这还算句能听的话。小穗总算侧过脸,凑过来,无理取闹的跟上一道送命题:“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某人惯性的不解风情,捏了下她嘟嘟的粉腮,轻触即放开,算是回答。
然后,岿然不动安坐如山,看司机知趣的在车外不远处抽烟,就要降下车窗叫他。
这——还能再敷衍一点吗?小穗攥起小拳头,就朝他身上招呼:“你就知道应付我——”
为了今天的年度首次聚餐,小穗早上隆重地换了一件流行的春款连衣裙,长排的纽扣从上开到下。小腰掐得尤其恰到好处,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的修身。
她这一抬胳膊一使劲,拉扯之间,脆弱的白色贝壳扣子禁不住力道,忽然“咯嘣”一下,猛然崩开了好几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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