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消息源源不断的从京城传到鄞州鹤城,传到潭县,再传到了边城。
慕辰灏一身黑色的长袍,坐在潭县胡大人的府邸的大殿之中,一双眼睛阴晴不定,听着前面的探子跟他汇报这些事情,他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慕辰枫跟南宫翊怎么可能会意见不合?他们两个瞒着朕暗地里联合了这么多年,慕辰枫以南宫翊为马首是瞻,呵,他们以为放出这样的消息来,朕就会相信,就会轻易上当了?”
慕辰灏的目光阴沉至极,翘起的二郎腿不停的晃动着。
胡大人虽然没有被慕辰灏杀掉,但这些日子亲眼看着他曾经最敬畏的皇上想过刽子手似得杀了潭县这么多的百姓,对于这个皇帝最后的一丝丝好感也是没有了。
或许因为胡大人还有些用处,又或许慕辰灏是在处罚胡大人,所以他杀了很多人,跟苏浅陌有关的人几乎已经被他绞杀的差不多了,却惟独没有杀胡大人,而是让他跟在慕辰灏的身边,看着慕辰灏不停的杀他最爱的百姓们。
听到慕辰灏的话,胡大人不吱声,安静的站在边上,低着头,恭敬却又明显的带着不满。
慕辰灏像是没看到胡大人的表情,冷笑,“胡大人,你来给朕分析看看,这慕辰枫和南宫翊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胡大人低着头,“微臣愚昧,不能猜测国师大人和宸王的心思。”
胡大人虽然自称微臣,却并未称呼慕辰灏为皇上,这些天跟慕辰灏接触,他似乎刻意的避免跟慕辰灏说这个词,起初慕辰灏还能忍着不跟他计较,但今日他的心情不太好,所以……
“胡大人,你不敢猜测他们的心思,却敢跟他们联合起来造反,老虎不发威,你当真以为朕是只猫么?”慕辰灏的声音陡然变得犀利,语气十分的摄人。
“皇上恕罪,微臣对皇上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微臣实在是与国师大人和宸王少有接触,不敢妄加推断,还望皇上恕罪。”胡大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对着慕辰灏求饶。
这一刻的胡大人,哪里还有往日里的傲气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这几天慕辰灏杀了潭县这么多人,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对慕辰灏这样的人已经是彻底的失望,将所有的希望都灌注在了苏浅陌和南宫翊的身上。而,正是因为他将希望灌注在了南宫翊他们身上,他现在才越是不能得罪了慕辰灏。
慕辰灏已经是丧心病狂了,他有太多的怨气和愤怒得不到发泄,若他一句话说不好,很可能就会一命呜呼。南宫翊和苏浅陌还没来,他怎么能死了?在又怎么敢死了?
这潭县上千条人命可就握在他的手里,胡大人如何能先一步去了?
是以,对慕辰灏服软也是迫不得已之举。
看到胡大人跪下一口一个皇上的叫着,虽然知道胡大人所谓的忠心耿耿是骗人的,但慕辰灏心中还是很得意。
这些日子他被慕辰枫和南宫翊狠狠的打击了下去,几乎失去一切,变得一文不值,他如今迫切的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迫切的想要被人膜拜,这一刻胡大人作为苏浅陌那边的人,对他服软了,慕辰灏心中自然是得意的。
他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冷笑道,“哦?忠心耿耿?呵呵,忠心耿耿的话,你如今又怎么会跪在朕跟前呢?”慕辰灏眯起了眼睛,语气一变,“若你真对朕忠心,就告诉朕,苏浅陌那个女人到底在潭县做了什么?他们的计划是什么!”
听到慕辰灏的话,胡大人的身子抖了抖,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皇上,微臣不过是在此处跟国师夫人有过几面之缘,并未深交,微臣如何能知道他们的计划呢?皇上当真是冤枉微臣了啊……”
胡大人说着,就开始诉苦了,“皇上也知道,当初潭县赈灾,国师大人和夫人来此,国师大人因为身体不适,整日里都在屋中,微臣想要见一面都难,而夫人虽然有带着微臣去山上寻找水源,但微臣到底不曾跟她有过更多接触,皇上明察。那矿产的事情,微臣确实是受国师夫人所托,但当时她是告诉了微臣,那是皇上的意思,微臣才会如此大胆的啊……”
胡大人满口胡言,慕辰灏当然不会相信,但也不是完全不信的,因为胡大人曾经是个正直刚正的人,慕辰灏多年前就见过,他确实对浩连国一片忠心,尤其对慕辰灏有着一种敬畏和崇拜之情,那可不是骗人的。
只是,胡大人到底跟苏浅陌和南宫翊接触了,谁知他没被那两个人洗脑,感染了呢?
不是慕辰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南宫翊和苏浅陌确实就有这样的本事,能轻易的改变一个人的忠诚和心意。
“如此说来,倒是朕错怪了你了?”慕辰灏语气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