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霍厌拇指用力摩挲着其左手上长出厚茧的虎口,之后愤懑的眼神从施霓身上移开,而后扫过太子,眸间转瞬便生出如兽般,原始雄性的较量之意。
已被他吮咬做过记号的女人,谁也争不得。
……
与此同时,宁乐公主看着施霓因方才那一舞在人前出尽风头,又看无论太子哥哥还是霍将军,此刻都把目光凝在她身上,一时间心头颇为不是滋味。
又想起先前,自己向施霓求教学舞却被她以各种理由推脱,于是眼下一忆,便不由猜疑之前她是遮遮掩掩,故意藏技掩锋。
“常生,你也觉得她好看?”宁乐顾及着前排的柔妃娘娘,此刻压低声音严肃认真问道。
而常生却始终静默无言,神色忧惶,宁乐不知,此刻在场所有人中,大概都不会有比他更心感焦灼的。
常生今日原本该是在梁帝身边伺候,可刚进殿便遇到了公主,又被她以解闷为由扣了下来,所以此刻,他丝毫不知大师哥他们藏匿的武耍班子,为何会被突然换到节目最后,更不知他们那边是否有变故发生。
所以这个节骨眼上,他哪有什么心思听曲赏舞,只一心盼等着这琵琶曲能快些停,之后等武戏班子上台,确定师兄们无恙,他方才能心安。
“喂!连你也看呆了不成!”
宁乐公主久等得不耐烦,觑眼又看常生只顾望着台幕根本不理自己,于是伸手没轻没重,更没避讳地直接在常生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她是气恼正盛,眼下狠狠用了实力。
以前她每次教训惹自己生气的奴才时,大概都会用相同的力道去惩治地掐,彼时对方都是疼得呲牙咧嘴,当即跪地冲她求饶,可像常生这样,吃痛后连眉头都没蹙一下的,宁乐实在是没见过。
所以,他这是根本没觉得疼,还是因为不想理她?
宁乐有些忿忿地嘟起嘴,可又不敢当着母妃和父皇的面放肆弄出多么大的动静,于是哼声松开手里的力道,不再故意使力,想了想,又伸出手去,抓着他的衣袖轻轻摇了两下。
“常生,你不许不理人。”
常生终于将凝沉的目光从台上收回,垂眸便见小公主正眼神埋怨地望着自己,小公主向来被人惯宠,是一点儿被怠慢都不得,这眼下小脸皱起,又不知是为了什么事不满意。
“公主。”
听他终于有了反应,还唤自己,宁乐气哄哄地嗔怨直道:“你看人家跳舞看得这样入迷,真不知羞!”
“……”
闻言,常生颇有些不明所以,方才台上的表演他根本没存心思细看,一心只想着师兄们现在情况如何。
至于公主这话,他就更生困疑了,既是表演,那么本来就是给人看的,哪怕真看两眼,这又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公主气什么?”
常生不解,于是直接把疑问问出口。
“我才没气!我……本宫是提醒你,人家将来没准要嫁我皇兄,你总盯着算为不敬。”
宁乐莫名心虚地赶紧遮掩,一时竟连自称都忘了带尊。
常生只觉莫名,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还是语气淡着随意解释了句:“我没看她跳舞。只是想看之后舞班要表演的弄花枪,按时间,这节目该是快到了。”
前半句是实话,至于后半句,他难忍心忧,开口稍显沉重。
“真的?”宁乐自是把此话重点全部抓在了第一句上。
而常生看着她生出满眸的期盼,当即收了收眼,也不知心头是个什么滋味,之后挺直腰背寻作正严地开口,“奴才奉陛下之命相伴公主身侧,自不会怠工落眼旁处。”
宁乐心头顿生欣悦,当下又叫他倾下身来,附耳过去很是介意地小声问道:“那你觉得,是本公主好看,还是施霓好看?”
常生没把施霓的面容记在心里,于是闻言后正想抬眼再去看一下,以寻公平作较,却不想小公主霸道不许,直接拉住他的胳膊,当即狠狠威胁说。
“你再敢看她,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
这软声软气的威胁根本毫无威慑作用,可常生到底没忤她,眼神不再动,里面只容她一个。
可不看,又怎么如实比较。
常生正琢磨着,就听宁乐等不及地又催促出声,“你快说呀,难道是比较不出?”
她眼神灼灼地盯过来,几乎快和他面对面相离咫尺间了,于是常生此刻脑海里只映出公主一人的脸,圆溜溜的大眼睛,挺翘的鼻尖,樱粉的小口……
“说呀,到底谁更好看嘛?”出声打断他的思绪,此刻公主的眼神水光光的直泛溢。
看着她这副直勾勾的娇俏模样,常生当即只觉自己喉口紧了下,默了半响,他终于还是启齿道。
“公主,好看。”
听了这四字,宁乐公主总算觉出几分舒心,连带之前介意霍将军被施霓勾引一事也暂时忘到脑后。
还好,常生还没被她迷了去。
思及此,宁乐忽的生出要将常生牢牢霸在身边的荒谬想法,这样好看的人啊……宁乐暗自心想,等辞花节一结束,她一定要亲自去求父王,把常生从北宸殿调去她宫里伺候,以后叫他都做她的人。
只是一个小太监,父王当不会吝啬。思及此,宁乐忙又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只是”一词显得太低廉,常生定是会不喜欢的。
“常生,你喜欢看武班子的节目?”
常生一瞬警惕,又看公主确实只是随口一问,故而才勉强放松了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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