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门,就见其内漆黑一片,一点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于是施霓不禁心忧,生怕将军会忘记了今夜之约,她回身谨慎将殿门关严,而后忍着心头胆怯,慢慢朝里挪动步子。
还未走出十步,一个偏殿忽的亮起轻微的烛光,其光微弱,远处之人根本不会察觉,施霓视线望过去,心头顿时如鼓直跳。
将军,没有忘。
她其实很紧张,临近内室时突然不敢进去,犹豫半响后还很傻地抬手敲了敲门。
霍厌很快出来,脸色算不得太好,他目光在她脸上微凝,之后不耐地拉着她的手腕直往里去。
他步子迈得大,施霓小跑着都快跟不上了,模样像是被拖拽着,实在显得几分狼狈。
“将军……”
施霓轻轻唤了一声,不想才刚进内室,就被他按着肩膀,强势地抵在了房间书架前的桌案上。
此地久无人居,桌面上并无宣纸或砚台,但也一尘不染,施霓双手往后撑住,腰肢同时被他环搂着,脸色不由晕出些许赧然。
霍厌闷沉着脸,当下一言不发地欺身笼罩过来,同时一只手不着痕迹地伸来帮她垫着腰,怕她被木桌边沿硌疼。
可这份柔情在其面上未得半分显现,他眼眸始终很冰,当下开口时的语气更算不得友好。
“他就是这样搂得你?是吗?”
施霓双手被迫撑在他胸口上,闻言后轻轻喘着气,声音低弱又茫然,“什,什么?”
霍厌暗着眼,故意又往下压,叫她的腿只得勾着他。
“宣王。”他不耐开口淡淡吐出两字,眯眼满含着戾气与危鸷,“他不知死活得碰了你!”
施霓震惊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违逆之语,尊卑有别,这是庠序之道,就算再如何,宣王都是尊贵皇子,此话实为大不敬。
此刻,霍厌身上透着的烦躁,简直不用探究就能轻易感受,施霓微怔茫,不知他对自己的占有欲何时竟强成这般。
“不是的,那日其实……”其实,只是虚扶,根本不算搂。
她想如此解释,可话未说完便尽数成了小声呜咽,下巴被他熟稔捏抬起,他惯作强势地用力吮住她。
作者有话说:
生气也会记得帮霓霓护着腰别硌着的吃醋将军。
第41章
香烛光影昏黄,施霓颤睫仰头。
看着映在屋粱上缠环在一处的微动双影,她心尖不由轻轻地发着酥。
她知道,自己当下的所觉所感和之前是完全不同的。
之前在军营里,亦或是在船舫上,两人的亲近尽数是霍厌占着绝对的强势主导,她虽不十分排斥,可却难抑得恐慌生怯。
可是今日,她并不完全的被动,甚至大着胆子双手伸去环住他的脖颈,并尝试着启唇给予回应。
于是这个吻,由一开始他饱含怒意地发泄,慢慢被施霓引导地,变得越来越温腻、美好。
待到良久,等霍厌重新抬头时,他面上的闷沉恼意,以及刻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凛模样,实在再难以继续维系。
他把头垂在施霓的颈窝间,当即是不得不承认,她若是这么来哄他,他根本就没一点法子。
“学聪明了,以后都打算来这一招?”
他低沉着嗓音发问,说话间还继续挨着她,根本没舍得起身。
闻言,施霓眨了下沾湿的眼睫,声音喃喃得软柔,当下反驳得很聪明,“分明是将军要亲,若真要算成耍花招,那这也该属将军的招数嘛。”
霍厌被怼得一时无言,随后故意报复地抬手,使坏地揉了揉她稍显松乱的发髻。
于是精致的扎鬟忽的更松,一支芙蓉珠翠簪也歪斜坠地,随之,如泓的乌黑瀑发披落满肩。
闻声,施霓往地上一觑,看清那簪上镶嵌的玉石已经被摔得脱了粒槽,当即十分不满地轻轻推了下霍厌的肩头,又低怨嗔着开口。
“衣服肩领处被将军大力扯脱线不算,眼下连这芙蓉簪也被损了,每次和将军遇面,所付财物代价总是不小。”
闻听施霓语气幽幽怨怨,霍厌嗯了声,低头往她额前又吻了下,“行,我赔。”
施霓往后躲,只认真和他论此事,“将军打算怎么赔?”
霍厌没亲尽兴,又把人拥贴搂紧,双手环着她的芊芊细腰,这才宠溺直诺,“俸禄都给你。”
“堂堂一品军候的随朝俸禄,我没身份,怎敢要的?”
施霓哼声着将眼瞥过,语气随意,仿若这话只是不经意的随口一说。
可等待霍厌接话的间隙,她很清楚自己心头,此刻正弥漫着无限难言的紧张。
这算不算试探?也许是……
伶娘娘提醒她,若存心意,那便该及时放手去争一争,不然任机会错失,后悔再徒劳无用。
这话她听进去了,于是此刻便是在试着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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