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内容,竟是与自己有关,故而她只得将脚步顿住。
只是不想,隔着一墙,她会听得将军这样一番如誓言般的坦诚心意外释。
这些话,他甚至从未在自己面前说过。
而更叫施霓倍感意外的是,将军竟会为了她去忤逆自己的母亲……与旁人不同,将军少时丧父,是与母亲相依为命,他肩背上承担的家族重责沉负如山,又因至痛遭遇,他向来将孝义看得极重。
思及此,施霓心头闷闷地垂目望向自己的小腹,想到两人若当真无子嗣,便是自己害得将军背上不孝骂名,他这样重亲情之人,施霓不愿自己成他的累赘包袱。
……
晚间的长寿面吃得气氛微凝,程夫人和将军都怀揣心事地不说话,全程间只方嬷嬷偶尔出声调和。
霍厌看她吃得少,一直不停给她碗里夹菜,而施霓只当自己方才从未听到什么,面上如常地冲他笑笑。
回了西屋,天色已不早。
施霓把丫头们遣下去休息,看将军神色带疲,于是洗漱上榻后伸手帮他轻柔按摩着太阳穴。
“夫君有心事。”她轻轻道。
霍厌握住她的手,摇摇头,“没什么,是军营中的事,霓霓今日累得不轻,要不要早些休息?”
他当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拿营中有事来搪塞。
闻言,施霓心头更酸涩,于是将手放下,没收回,而是贴上前去环抱住他精壮的腰身,语气轻轻柔柔,“不想休息。”
霍厌对她主动的投怀哪有一定点的抵抗力,只是想到晚饭前才刚刚占过她身,甚至前前后后算上浴间总共把人哄诱着欺负了四次不止,他是上了层药才舍得叫她再去东屋帮忙准备茶点的,故而这会儿哪舍得再碰她。
他沉叹了口气,克制着自己对她无休止的冲动,环臂回抱住她,又上下轻抚着她的背脊。
“夫君再抱我紧些,行不行?”
这个是什么难事,霍厌纵容地照做,而后用力收抱,好似要把她融进自己火热的胸膛一般。
他闻嗅她的发,附耳低低地问,“怎么了,突然这么粘人?”
施霓抿了抿唇,心事暗悄悄地浮涌。
她想到两人于塞外寒池的误会初遇,随军回京途中的近距相处,以及宫内私隐情愫渐生,再到后来如做梦一般,被将军阻断万难,光明正大迎娶进了将军府……
这一切,对施霓来说都是过去十多年里,从未敢设想过的幸福归属。
若没有将军,她的命途前路该是晦暗一片的,所以,她很害怕因为自己叫将军生难,他对自己已经足够好,不该与家人生隙,背受违逆孝道的重石。
于是忍不住开口带上了些哭腔,抱着他,喃喃出声:“夫君喜不喜欢小孩子?”
霍厌放在她背上的手一僵,眉心瞬时拧起。
“为何突然这么问?”
施霓没说话,将头埋得低,又依赖地蹭进霍厌的胸膛里。
霍厌默了片刻,而后伸手捧住她的脸,叫她与自己相视,而后语气认真言道,“母亲方才说的话,你是都听到了?”
施霓轻点了下头。
“……嗯,其实母亲的担心是对的,夫君不该为我去顶撞。”
霍厌叹了口气,把人搂紧只想叫她心安,“没有顶撞,我只是表明态度,母亲想叫我再娶旁的女子进府,这绝不可能。我要你身心皆忠于我,若我自己都做不到,实在没脸强求于你。”
“为延子嗣,郎君纳妾是寻常事。”即便她很想很想要只属两人的纯粹感情,可世俗如何,她分得清楚。
闻言,霍厌却是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口气,“什么为延子嗣,不过是男人口中的鬼话,纳妾进府也只是为自己的贪色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施霓眨眨眼,实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如此不是连带着自己也给骂上了。
于是她顺着开口问道,“将军也是男子,又当精猛冠年,该也有食色之急的时候才是。”
霍厌蹭了下她的鼻尖,笑她问的是傻话,“霓霓知我精猛,便该知我只食你的色。”
听此话,施霓脸颊瞬间一烫,而后伸手立刻无措去推他,即便常听他说些粗话荤语,可到底没练就如他一般的厚脸皮。
故而只被调戏了一句,便接不住地去避他的目光,又嗔怨开口,“夫君能不能收敛些,别总拿这些话来逗我。”
“我道事实。”他一本正经地回,好似方才出言轻佻的不是他一般。
施霓眼神湿湿的瞪着他,却并无丝毫的威慑。
当下她还想着再驳两句,可奈何脑子还没来得及跟上,便被他忽的捏抬起下巴,而后猛地用力吸含住嘴唇。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引着我食?”
“……”
将军的霸道强势习常,连对她落下一个简单吻,也是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架势。
一亲便没够,任施霓如何用力也推不开,最后只好晕晕沉沉地软在他怀里,任他里外汲取扫荡,成他扑到后可任意索取的猎物。
终于攫取完毕,将军喘息着把人松开,胸膛剧烈起伏,眸底还存着热意。
又抬指,轻轻点了下施霓的上眼皮,说道:“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像什么吗?”
施霓怕他不会说什么好话,于是立刻扯过被子挡住脸,一点也不想听他继续往下说。
“霓霓?”
“才不要听,夫君总这样坏。”
霍厌被她骂了也觉舒坦,于是伸手把她的被子扯下来,拥上前去说:“也不怕闷死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