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萧承胤似乎已在这拐角等了好久,施霓驻足,微微不悦。
……
另一边,将数万大军交给单起带领后,霍厌只带了一只精装小队,便快马加鞭赶回上京。
舍部队,无召疾驰返京,这事儿若放在别的将帅身上,定是不敢为的。
可霍厌到底有些居功自傲,这种事情他做得多了,梁帝只念他是少年心性,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快于既定时间,他提前便率骑兵小队,率先返得京城。
入城全然低调,无人辨得他们是征北的队伍。
回了将军府,霍厌身上依旧着重盔,府门外守着的府兵一看来人是谁,无一不显露惊诧。
“别惊动夫人。”
这个夫人,指的是程夫人。
眼见霍厌面色沉鸷又带着疲惫,府兵连忙忍住心惊地应命,而后见将军进门后直接要往新房西屋去,他们赶紧说,“将军,少夫人不在府内。”
霍厌身姿一顿,回身,语气绝对算不得好,“她人呢?”
“少夫人带着阿降姑娘,去,去东街逛铺子去了。”
闻言,霍厌面无表情转身就往外走,而后拉过一匹壮马,骑上奔去东街。
……
面对太子的和颜微笑,施霓只觉如芒在背,可奈何身份尊卑有别,她又不能直接甩袖离开。
无奈之下,她只好迎上前道:“殿下没陪宁乐公主继续去逛?”
“转了一圈,又返回去想买第一家店铺看上的衣裙,我由着她去了,在这儿等她。”
原来不是在等自己,闻言,施霓松了口气,于是忙躬身想尽快离开。
“时辰不早,那臣妇告退。”
刚要走,可太子却拦住她。
“臣妇?这称呼听着,着实有些刺耳。”太子冲她意味深深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认真了,还是在开玩笑。
施霓不说话,太子又突兀地向她发出邀请。
“方才在秦掌柜的店铺,听姑娘提起西昌公主的故事,话语间,又涉及到西昌公主的美人图,正巧我素来有收藏字画的志趣,前几日手下门客又献上了几幅珍品美人图,这些画有的明出处,而有些却不知来历,可看着却像是稀罕的古董旧物,所以,想请师姑娘这懂行的,来我府上去看一看,辨一辨。”
臣妇入东宫,太子自己也不觉得这话荒唐。
施霓微拧眉,正要开口拒绝,可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忽的传来一道格外熟悉又沉凛的声音。
“东宫贵地,微臣贱内,怕无资格踏足。”
闻声,施霓心头一惊,立刻回身去看。
人高马壮,他手握缰绳逆光威然,虽被光晃着眼,可施霓知晓那就是她日日思盼的夫君。
他,竟提前回了城。
见霍厌晦暗沉下的脸,施霓来不及揣摩他的心事,当下也不想顾及旁人的眼光。
于是提起裙摆,目光含情脉脉地急奔过去,站在霍厌面前半步远的位置停下,她冲他甜甜笑了下,而后伸手抱住他的腰身,直往他怀里扑进去。
瞬间,她感觉到霍厌明显是僵了下身的。
盔铠有些硌人,隐隐的还有些不好闻的汗味钻鼻,但施霓舍不得放手,于是勉强屏着息,只偷偷地用嘴巴去呼吸。
“夫君,你何时回来的……”
人前时,她甚少愿意主动和他亲近,霍厌想她身上的软香实在太久,可当下,即便身体诚实地叫嚣着想要她,可心里终究是堵着根刺,他做不到再如之前那般相待。
他没回抱回去,甚至,狠心推开了她。
而施霓脑袋慢半拍,丝毫没觉将军这样有什么不对,只当他觉得人多眼杂,又在太子面前不宜这样张扬,于是小心站在他身后,等着将军帮自己处理这些污糟事。
此刻,太子的面色很不好,他从没有见过施霓对哪个男子这般主动,面上挂着娇娇怯怯的神色,同时又下意识地心生依赖。
萧承胤当下忍不住作想,无论哪个男人承着她这般的目光,都该是享受得几近发疯吧。
太子面上强作镇定之色,含着意味开口道。
“我竟不知将军已经返京,想必,将军还未进宫面见父皇,交还兵符吧。”
这话明显是在挑霍厌的错。
可霍厌根本不在乎,他知道皇家向来有疑心之通病,更知功高的危险,可现在,大梁武将除他以外,并无一人有慑于六国的能力和威望。
他自来狂也有狂的资本,加之霍家世代忠良,若不犯大忌,梁帝都不会轻易动他。
“我只先率小队骑兵率先反京,大部队还在路上,大军未回,我便还是指挥主帅,这虎符不算迟还。”
霍厌倒会反驳,念及他刚打了胜仗,当下是凯旋荣返,萧承胤即便心有不满,可到底无法多说什么。
“殿下抱歉,微臣念妻心切,此刻实在等不及地想带人回府一番叙旧,若之后殿下还找不到人鉴别书画来源,那改日,微臣定携夫人同赴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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