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会。”拓跋稷眉心深拧,言语直直挑衅,“若我告知,霓妹妹在去大梁前,早与我肌肤相亲过,不知将军还会不会对霓妹妹一如既往的宠爱。”
霍厌只觉拓跋稷是在耍弄阴招,当下再没什么耐心继续听他胡扯下去。
可这时,拓跋稷忽的扬声:“霓妹妹背上那美丽动人的双生红痣,将军也入过眼了吧,是不是尤物动人,甚美如仙啊?”
“你找死!”
霍厌原本是关门打狗的赢家姿态,可听到这两句,他心头戾气一瞬横生。
不可能,他跟自己这样强调。
可霓霓那两颗小痣的位置那么私隐,拓跋稷又怎么可能会知道,除非他们……
一个念头在心间闪过,霍厌眸光懔裂,周身寒气逼人。
冲动控制不得,霍厌咬牙切齿,走上前去挥手狠狠给了拓跋稷一拳,这一拳他用了十成力气,把人打得瞬间横倒在地上,嘴角更是控制不住地鲜血直流。
他却还在叫嚣,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
“将军不要听我继续说了嘛?霓妹妹的腰那是真细,两只手轻松就能掐握住,而后抱在怀里的滋味儿,将军应是熟悉的吧?”
听到主帅营帐里的打斗动静,荆善和单起忙警惕地冲进去,原本以为是将军的安危受到了威胁,结果一进门,却发现西凉王子倒在地上,口中不断涌着鲜血,见此状。两人俱是一惊。
“将军,这……”
霍厌完全不理,走过去还有继续动手的架势。
看他这起势,简直是有要把人打死的那劲儿了,于是荆善和单起忙上前去拦。
“将军,使臣不可杀!”
“滚!”
荆善冒死扑上去,紧紧抱住霍厌腰身,而后赶紧眼神示意单起,叫西凉人进来救人。
若真在主帐营中将使臣打死,定要影响将军在六国的威望与信誉,眼下将军正在冲动之中,做事不计后果,可他们这些辅臣却不得不思量周全。
见状,守在外面的几位西凉臣子忙战战兢兢地进来帮忙把三王子扶下去,近看才知,王子已快被打得面目全非,一碰胳膊,更是直听一嚎,明显胳膊也是被拧断了。
什么战神将军,还是叫鬼阎罗更衬他这血腥凶残的面目。
待终于安全走出大梁军营,进入自己的军队防卫线内,西凉臣子才有人敢出声问道。
“三殿下……方才到底是出了何事,那霍厌难不成真如此轻狂,敢公然害杀使臣?”
往地上吐了口血污,拓跋稷脚步虚浮,好似找不着魂一般落魄无神。
当下,嘴里还嘟囔着让人听不清的话,“霓妹妹竟把那护身玉佩都给了他……难道是真的对他动心了不成……我做不到祝福,做不到,霓妹妹,你别怪我坏你的名声,我不甘心啊……”
“三殿下,你说什么?”
没人回应,拓跋稷此刻早已死死晕了回去,在霍厌心里埋下一根拔不出的深刺,拓跋稷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达到了他的目的。
他那么爱惜,连牵手都怕惹其不快的霓妹妹,竟就这样被一大梁糙野武将占了去,有那么一刻,拓跋稷真的有心求死。
自从知晓自己母亲对施霓做过的那些不耻的事后,拓跋稷哀?清楚,他们从开始就注定,不会有未来。
……
过去几日,西凉人重新派来使团。
而这回,他们绝口不提三王子受伤一事,反而将西凉王同意用双城以换拓跋川的决议谕书递了上来。
只是这次,他们全程战战兢兢,最后却根本没有见到霍厌本人,人质交换更是几个副将军全程跟办。
拓跋川这几日在狱里被狠狠挫败了锐气,出来后见到阳光的一瞬间,似情绪浮涌剧烈,竟腿软得差点儿站不起来。
见状,西凉使臣忙上前去扶,心中却是不仅心生耻感。他们两次临于大梁营处,一回是三王子拓跋稷被打到吐血昏晕,再一次竟是大王子拓跋川险些腿软跪倒,哪怕不用梁人冷嘲热讽,他们自己都觉得面上无颜,更愧见王上,愧见西凉百姓。
战毕,城收,此为大捷之战,班师回朝也享百姓迎道而接,更受圣上亲赐赏礼,可这般值得欢喜的境况,大将军却是几日面色阴沉,不见丝毫笑脸。
而在即将起兵返京那日,营中忽的来了位自称是施霓旧友的西凉女子,对方背着几袋包裹,带着明显的投奔之意。
若是寻常人,大梁兵士自不会理会,可听说是夫人昔日亲友,于是不得不谨慎地向上报告。
荆善率先得知,忙寻禀霍厌。
原本以为将军不会多管闲事,可这回,他却罕见地好心了一回。
霍厌单独见了那女子,对方直接表明身份。
“小女子名唤明珠,是西凉宫里一个不起眼的丫鬟,还请将军莫怪我的莽撞,此番实在是因小女主在西凉王殿里过活不下去,又知昔日姐妹如今已嫁与将军做了夫人,于是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想寻万分之一的机会,看能不能和将军回上京城去,哪怕只是在将军府做个伺候丫鬟,奴家也是愿意的。”
霍厌面无表情,只淡着语气问:“施霓在西凉的事,你都清楚?”
明珠立刻点头:“同吃同住多年,该是事无巨细,全部知晓。”
“本将军问你些事情,你如实回话,倘若有一个字在说谎,我要你的命。”
明珠心知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只道:“将军尽管问就是。”
霍厌敛神,一字一句都说得异常艰难,“施霓和拓跋稷,曾经当真相好过?又到何程度?”
闻言,明珠面上忽的显露难色,而后嗡声立显娇柔之态地言道:“我不敢说……”
她迟疑的态度,瞬间惹得霍厌心情烦躁,愤怒。
“不说,今日你不会有命出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