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夜深人静,宁乐食过晚膳后带着丫头去花园散步下食,期间乍起北风,丫头便离开去帮宁乐拿斗篷。
她身边就带着一人出来,眼下人去原地就留她一个。
没一会又一阵凉风裹挟吹来,宁乐打了个哆嗦,立刻抬手紧了紧衣衫。
她迈步往前走了两步,想寻个墙角去挡风,可刚走过去,却听身侧的高墙忽的传来窸窣动响。
宁乐的胆子不小,一开始她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静默片刻,再听清晰一声响起,这回才真的叫她紧张。
“谁?”她警惕拧眉,试图向那声源位置凑近。
却未料才刚挪近两步,腰窝忽的被人从后箍住,她下意识以为是刺客,正想大声呼叫救命引来巡逻兵士,下一瞬,嘴巴便被其紧紧捂住。
她想挣,对方却显然处处快她一步,拥搂着她把她抵到隐仄的墙角位置,贴覆上来时,呼吸灼烫逼人。
“公主殿下……”
一听声音,宁乐立刻挣不动了,这道声音她朝思暮想了太久,怎么会辨不出来,对方不是常生那个坏蛋又会是谁?
“放开我,不得无礼!”她不肯给其好脸色。
常生压着她,吐息全拂在她耳尖上,“以前,属下也没少对您无礼过。”
在他身份最卑贱的时候,公主对他依赖,示好,他压着心仇,却依旧克忍不住地放任自己去对公主放肆。
宫殿宴饮,还在人前,他曾亲手喂她食葡萄,期间故意指尖微伸,向里撩勾蹭磨,弄得公主眼红红的又只能强忍,可事后却一次不见她对自己生恼。
那时他便知道,小公主对自己
思绪未收,他出声明显,于是宁乐瞅准时机在他肩上一推,顺利得以脱身。
她刚要扬眉得意,就见常生拧眉屈躬着腰,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隐约听到空气里传来的淡淡血腥味,宁乐瞬间大惊出声,“你,你受伤了?”
艰难直起身,常生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对上宁乐担忧的目光,他却并无所谓地开口。
“不伤,怎么得你王兄信任,又怎么进你的公主府?”
“你……”宁乐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来,心里瞬间被撩弄得痒,她抿了抿唇,伸手过去绷紧声言道,“叫我看看你的伤。”
“要脱我衣服?”
伤口还在渗血,常生却还有心思和她逗笑。
宁乐动作一顿,瞪眼看过去嗔道:“臭美。”
指尖轻动,她伸手小心翼翼地解开常生的衣袍前襟,月照光线昏幽,故而当下宁乐落眼视看,只见伤口处一片血肉模糊,她瞬间提紧一口气,凝到偏上的位置还有已结痂的旧痕,便知他何止是受过一次的伤。
“谁许你这样不爱护自己!?”她声音发颤得都快哭了。
常生不答反问,食指伸去试图帮她擦泪,“宁儿还叫我走吗?”
她终究是心软了,她对常生从来都拒绝不了,更可况他眼下还是这般需要人照看的情况。
宁乐倔强地抬眼,回说:“你先把伤养好再说。”
说完,又哼声补了句,“你叫我等那么久,我可没那么容易原谅你,我……”
“唔……”
话未说完,宁乐眼睛瞬间睁大,呼吸很快被他尽数夺走。
腰窝被环抱搂紧,她生怕碰到他伤口,不敢再向前凑近,可常生却像是要把自己搂进她骨血里一般用力。
“无妨,公主等我数月,我用余生来补还,可好?”
被吻咬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宁乐颤声着,“不,不许再骗我。”
“好。”
……
霜寒临岁,何姑终于云游归来。
只是她在自己的院子里屁股都还没坐热,便被程夫人派人相邀去了将军府问诊。
因为彼此关系实在太相熟,寒暄什么都不必客气深言。
何姑更是进门后便直言道:“又是那小丫头的事吧。”
“可不是嘛。”程夫人轻叹了口气,而后招手派仆婢去西屋叫人,紧接对着何姑详细地说明了施霓的情况。
话落时,霍厌也正好带着施霓来到了前堂。
相继行过见长辈的礼数后,何姑直接开门见山地言道。
“其实,我倒真知有一地方,适合霓丫头去调养身子。”
“何地?”程夫人正色忙问。
“临南的景州城,四季如春的好地方。最主要的是,景州有名的景山山腰处有一家温碧客栈,客栈里有从山岩里引流出的温泉水,水质上成,当地很多求孕的妇人备孕期都会去那小住上一段时间。我探闻此水应是十分见效,故而即便此地入住价格极高,当地人们却还是趋之若鹜,甚至旺季时就连上山都是要排号的。”
程夫人直觉得惊奇:“温碧客栈?大梁竟还有这稀奇地,我倒是闻所未闻。”
何姑一笑,看过去,“姐姐性子沉,平日里的爱好无非就是点茶拜佛,都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哪能闻尽这天下的稀罕事?不过也无妨,眼下我回来了,姐姐想听什么奇闻轶事我都能慢慢讲与你来听,保证逗得你开怀,仿若眼么前亲眼见过一般。”
“跟我还嘴贫?”程夫人冲其笑骂了句,又往施霓身上看了眼,便顺势将话题转到正事上,“你方才说这客栈不轻易收客,那我们付多倍的钱银可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