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施霓心头也是一惊,万没想到今日之事还能牵引出太子这般骇闻的过往。
原来她猜的没有错,从一开始太子对自己的莫名示好,到之后无厘头的执意求娶,其实整个过程间,他心头所念之人,根本就不是自己。
简言之,在太子眼中,她不过是一个影子的替身而已。
思绪外散,她惊诧不已,又想到将军刚刚说的那些话,不知这些事,又与言氏家族有什么关系。
这时,霍厌慢慢收紧抱她的力道,换了方才对太子开口时口吻的嘲弄,当下已恢复面对她时独宠的温柔。
“霓霓,我们回家好不好?”
“……嗯。”施霓点点头,窝在他怀里,根本不想被外人看到自己当下的这副模样,于是偷偷掀开将军的前胸衣襟,把自己的脸颊稍微往里埋着躲了躲。
霍厌由她动作,看她躲好,这才迈步出屋。
原地,独留满面狼狈的太子。
他望着霍厌狂妄离开的背影,即便可以叫侍卫将两人拦下,可却丝毫无力出声。
不是因为身上的伤痛,而是因为埋藏心底数年的疤痕被剥开,他疼得近乎枉生。
缓慢伸手,擦拭着嘴角的鲜血,可却怎么也止不住,最后只得任随罢了。
紧接,侍卫们纷纷冲进来询问安危,他却根本无暇顾及,被扶起时,眼神也只余空洞。
心想,连月娘的事霍厌都能查到,那舅舅……
嘴角扯了个冷漠的笑意,他知道,言家的尊崇这回是享到头了。
第95章
回了将军府,霍厌面色凝沉带霜,将施霓打横抱着直接奔回了西屋。
一路上,仆妇们见将军衣袍沾血,脚步急匆,纷纷审时度势地低头垂目,避身不敢去探看。
进了西院,将寝屋房门闭严,霍厌托举着把施霓抱放在木凳上,而后抬手抚着她的发,俯过身去低低言道:“霓霓先坐这儿,等下我好不好?”
刚刚经历了东宫骇恐,施霓心间依旧存着怯意,故而当下有些粘他,摇着头不想叫他离开,手臂更是环在他脖颈上满满依赖地收紧。
“要抱……”
“乖,我身上带着别人的血,很脏,一会儿你想怎么贴着我抱都行。”霍厌揉抚着她的发,声音带哄地商量。
施霓点了下头,只好不情愿地“嗯”了一声,而后独自坐在原地,看他进了浴房,很快又听到从里传来的淅淅沥沥的冲洗声响。
他速度很快,没叫她等多久便发丝带湿地从浴房里走出来。
施霓应声抬眼,看他此刻外袍褪掉,裸着上半身,身上的血迹已然被清理干净,只余从发间淌下的水流,沿着胸肌精实脉络缓缓纵流到晦深处。
他走近过来,又覆身,体温热气瞬间将她紧环围堵。
而后,听他沙哑着声音言道:“霓霓,热水已经放好了,夫君抱你去浴房洗澡好不好?”
施霓没立刻回,而是伸手扯住他的衣角,忧心再问,“夫君,阿降现在可安全了嘛。”
霍厌点头,“放心,人接回来,之后会交给小玉照看。”
闻言,施霓这才心安。
阿降和她是一起被迷晕的,可她醒来后却一直不见阿降踪影,想来彼时人定是被困束在东宫的某处角落,待她被救出后,便立即提醒将军再去寻人。
知晓阿降现在已脱离危险,施霓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能够落定。
只是当下,心头依旧有惑未解,她不知自己该不该问,犹豫着试探出言。
“夫君,你在东宫说的那些话……”
霍厌摇摇头,显然不想叫她往下深究,只道:“是人都有软肋,太子敢把你劫走,我便不留情地撕扯他的伤口,只是这些无非都是陈年往事,我会处理好,无需霓霓再挂心,相信我好不好?”
施霓乖温地应了声,知晓将军此刻不告知细节,定是还有自己的另外打算。
朝堂之上的变势,她看不懂,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给将军平添阻乱。
思及此,她冲霍厌笑笑言道:“我信夫君的。”
霍厌落吻在她额头,上前意欲拥搂,同时开口问说:“那,现在去浴房?”
既知了阿降无事,施霓心里便没了挂心,于是点点头,十分配合地伸手环上霍厌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打横抱起。
浴房温热,她身上的鹅黄蜀锦罗裙被他熟稔剥除干净。
浸身泡进浴桶里,她以为将军所说的帮自己洗,只是从后擦擦身而已,却没有想到他也直接迈腿进来,入水拥在她身后,把她腰身箍得很紧。
“夫君?”
背脊贴着他胸口的炽热,施霓不忍心悸,手脚无措又匆乱。
她带羞喃喃又问:“夫君不是刚刚才洗过的嘛。”
“嗯,想抱抱你。”他声音哑得蛊人,说完复又收力,将怀里的娇人拥得再紧了几分。
施霓隐隐察觉,将军这样大概是想叫自己除去心头先前的惧怯,在他这里感受到真正的安全感。
而这样的小心贴护,施霓根本拒绝不了,不由慢慢垂下头去,红着脸继续小心擦身,任他着眼凝盯。
心想着,幸好眼下自己是背对着他的,不然在他面前裸身沐洗,她如何能做到这般镇定自若。
伸手擦不到后面,施霓微窘,往常都是阿降或小玉在旁伺候她浴洗,且她们两个照顾周到,每次都不必她说什么,便机灵地帮她擦拭好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