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见状,眼睛亮了亮,立刻问道,“是否觉得胸闷?”
施霓忍着涨感,吃力点了点头。
这种异样她很熟悉,每次月事将近,她都要忍受一番胸口的不适闷涨,甚至有时更严重些,只能靠抚揉才能缓解症状,同时也可压住心头泛起的莫名空虚感。
何姑眼睛眯起,原来这专属少女的纯阴体质竟是真的存在,只是世间稀有,她今日也是第一次遇见。
惊诧同时,她余光不免扫向霍厌,知道这小子是遇到宝了,也怪不得他把人宠成这样,连吃个苦药都心疼着。
施霓不知何姑在想什么,当下只虚心请教着,“不瞒姑姑,此症常困扰我,不知可有根除之法?”
何姑笑意深了些,随手在她胸口附近点了两三个穴位,施霓感觉疼痛一瞬,而后竟真的有所缓解。
接着又听何姑说,“你这症状是气血不通所致,只要能及时疏通,便不存根不根除一说。我现在教你一套按摩手法,以后若再遇此症发作,不必用药也可及时舒缓。”
施霓忙面露感激,“那谢过姑姑。”
何姑做事雷厉风行,言语刚解说两句,便直接拉过施霓的手带上去,打算教她实操。
施霓还没反应过来,手便被动覆上,当即窘迫得无以复加,脸颊更是红透了。
尤其,她这般自抚的姿态,竟是被霍厌迎面看了个正着。
她慌忙将手抽离开,只觉羞耻难当,眼泪在眼眶内直打转,又臊又觉委屈。
霍厌更是不自在,当下的确也被何姑突然的行径弄得不知所措,他轻咳一声,自展风度地准备迈步走出内室。
可刚要转身,就被何姑拦了下来。
而后她又寻常口吻的冲施霓交代,“你是他房里人,这有什么羞的。以后这事定然用不着你自己来,得他亲自伺候,你放心,这个忙是美事,他自是乐意帮的。”
“……”
闻言,施霓紧咬住唇,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她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要配合将军去演戏了,不仅谎话圆不回来,还这般羞耻要命……
第20章
施霓向来顾礼,自是不想在人前失仪。
可她只一想到姑姑方才交代的私密话,已实实落入了将军的耳,便直觉无地自容,当下脸颊涨红着,眼泪如珠地坠,根本是想止也止不住。
见状,何姑不由一愣,不知小姑娘为何突然伤心成这样,于是忙止了继续教习的动作,又看向霍厌,眼神仿佛在示意:你的人,自己去哄。
眼神略微交流,何姑灵机着准备开溜,她拂袖起身,走前又冲着霍厌嘱咐道:“我先去后面给小妮子抓药,待我回来前,你定要把人给我哄好了。”
霍厌浅应了声。
何姑走后,内室里便只留施霓和霍厌两人了。
施霓讪讪地垂着目,时而低泣轻啜,却始终不敢抬眼看他,而霍厌略微沉吟后,向前挪进几步,坐得离她靠近了许多。
接着,又从她手里拿过帕子,倾身过去帮她细细擦着眼泪。
施霓眼睫轻颤了下,不由拉住他的衣袖,有些紧张地问道:“……将军,我,我方才是不是没规矩了?”
“姑姑不是外人。”他叫她宽心,继而动作继续,一下一下细拭着她眼角的轻微泪痕。
只是他的动作太轻,施霓不免觉得痒,可才轻轻挣了一下,不想他却一瞬倾离更近。
近在咫尺的距离,施霓立即呼吸都屏住了。
“放松,马上擦好。”
带灼的吐息拂缭在她额头,施霓不经意地望进他眼睛里,只觉里面深邃幽漆,仿佛隔着层迷雾。
接着,又听他再次启唇发问:“刚刚哭,是因为害羞?”
施霓避过眼去,眸子含着湿漉,而后迟疑地点了点头。
霍厌已经擦拭好,收回手后,又不紧不慢地将手帕揣进自己的怀里,施霓抬眼微疑,不知将军为何要占下自己的帕子。
“上次在寒池没见你哭。”
霍厌看着她,口吻略带困疑,一番思索后依旧无果。
他不想见她落泪,可又拿不准究竟到何程度才会引她伤心,这次他只是落了眼,便已引得她这样委屈,可上次在寒池,他情不自禁湿身抱了她,也亲抚过她细腻腰身,却也没见她这般羞得哭。
“不一样的……”施霓把头垂得更低,含糊嘟哝着回。
哪能一概而论……上次她是一心想着保命,委曲求全也不过是怕眼前的突然出现的陌生匪徒伤了自己性命,所做一切亦皆为隐忍。
加之当时天色那样黑,又有溪水环身覆遮,她还算有处遁形,而如今,两人已相识熟稔,再这般大剌剌地自展不端,她哪里能再忍羞。
可她的这番自我纠结霍厌并不知。
当下他脸色微凝,怀揣心事地再次追问:“为何不一样?”
施霓稍窘,正想组织语言将话阐明,却不想霍厌忽的开口,语气含着些不明意味。
“因为快要进京面见圣上,姑娘担心落人口舌,所以如今行事更为谨慎,也想以后都和我尽量保持距离,可是如此?”
他说的不紧不慢,但脸色阴郁着,明显在忍着什么。
闻言,施霓错愕微怔,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想,他好心带她来寻医看症,她又岂会思寻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