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初云为什么打他?顾远问。
不知道尉征摊开手,耸了耸肩。
顾远看着尉征,尉征看着顾远,两个人在那干瞪眼,好像在比谁先眨眼。
终于顾远的眼睛承受不住,收回了目光,闭上眼睛。
干涩发红的眼球瞬间在泪液的滋润下似乎好受了些。
你眼睛不疼吗?顾远问。
挺疼的尉征开始疯狂眨眼睛。
咱俩是不是有病?顾远说。
可能是尉征说。
有眼药水吗?顾远问。
没有我也能给你借一瓶去尉征说谁让我是你的哆啦a梦呢
沈易安,眼药水借我尉征大声招呼沈易安。
给沈易安从桌斗里掏出一瓶眼药水,扔给尉征。
尉征接到眼药水,起身走到顾远身边:远哥,我帮你滴吧
行顾远说完背靠椅背,仰起头。
尉征打开药水瓶,用手扒着顾远的眼皮,精准地滴在眼球正中央。
嘶刚滴完眼药水的眼睛闭上,因刺激开始流泪,长长的睫毛都被润湿了。
尉征又开始滴第二只眼睛。
好了两只眼睛都滴完,尉征拧上药水瓶盖。
顾远依旧仰着头,修长的脖颈完全展露在尉征的眼前,喉结在吞咽中滚动了一下。
尉征一时失控,俯下身裹了一口。
湿润的舌头在喉结上舔舐了一番,白皙的肌肤沾染上浅浅的红色。
顾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有点热热的湿湿的,还有点软软的,他想睁眼却因为眼药水的缘故无法睁开。
尉征猛地回神,看了一眼顾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也是巧了,大家都没有看见这一幕。
顾远待眼睛能睁开了,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唾液已经风干了。
顾远想:难道是错觉?
消失已久的吕老头踏着健稳的步子走进教室,第一句话就是:柚子呢?砸我的罪魁祸首,还不快快前来送死
尉征捡起地上的两瓣柚子皮上交给吕老头。
顾远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吕老头的脸拉得特别长,直到脚尖的那种感觉。
芯呢?吕老头问。
这柚子太可恨了,居然想要谋杀您,我就帮您把它消灭掉了尉征说。
你直接说你吃了得了呗吕老头抄起讲桌上的书拍了两下尉征的胳膊。
回去吕老头训斥说。
尉征抱着两瓣柚子皮转过身就要回去。
站住吕老头又叫住了他。
尉征又转了回来。
吕老头抢走尉征手中的柚子皮,摔在了地上,用力踩了几脚之后看向尉征:回去吧
顾远:童心未泯。
尉征吊儿郎当地走回来,坐到座位上。
远哥,你信不信?他还得踩几脚屁股刚着地,尉征就回头对顾远小声说。
果然如尉征所说,吕老头又补了几脚。
柚子皮:我招谁惹谁了!
段晓东和沈易安:都是尉征的错!活该杀千刀的尉征!你上吧!我帮你助威!
段晓东和沈易安奇妙地想到一块儿去了,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极有默契地同时收回目光:我们什么都没想,绝对没想弄死尉征。
第35章
整整一个晚自习,尉征都没有再跟顾远说过一句话。
平时都是尉征时不时地回头撩拨顾远,于是没了打扰,顾远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偶尔抬头望一眼尉征的后背才安心。
远哥,我先走了这是尉征在吻喉结后说的唯一一句话。
尉征总是和段晓东还有沈易安混在一起,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今天也是一样。
可不一样的是,顾远望着尉征在段晓东和沈易安身边,不由得心疼了一下,像被很细的针刺了一下,微弱的差点感受不到。
顾远没有在意,背起书包,一如既往,还是那条一个人的回家路。
天很晚了,附近的路灯又稀缺的很,以前从未注意的暗面渐渐隐现出来。
顾远突然发现自己很孤独。
只有几百米的路在顾远眼里变成了没尽头的绝望。
一时间太多太多的记忆被唤醒,记忆中他总是一个人,一个人承担起所有,一个人逃亡,一个人流浪
原来,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如果那时不是江南向他伸出手,他现在在哪里呢?
被组织抓住?在抢劫?还是在垃圾箱里捡吃的?
顾远不知道也不想去想。
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看了一眼,笑了。
他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倾诉。
眼泪从顾远的眼中流出,滴落到手机上,巧合地拨通了尉征的号码。
远哥,怎么了?尉征在电话拨通的瞬间接通了电话。
我我顾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这个样子,于是他捂住嘴,压制住哽咽声:我没事,拨错了
你在哪?尉征问。
路上顾远说。
等我尉征留下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顾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待在原地等尉征,他收好手机,仰着头。
星星好少,还一点都不亮。
那天和尉征一起看的夜景比这美多了。
摩托车行驶时的噪音真的很难听,不过今天例外。
因为这个声音让顾远知道尉征来了。
远哥要是想看星星,我有一个好地方推荐尉征喘着粗气,换了几次气才算把话说完。
尉征走过去,看清顾远脸上清晰的两道泪痕,皱了一下眉:不如现在就去吧
我该回家了顾远说。
这句话让顾远觉得有些可笑。家?他有家吗?
那我送你吧尉征说。
嗯顾远点了下头。
两人一路无言。
很多时候并不需要说什么,只要我呼个电话,你刚好接到,告诉我你在就够了。
如果你能赶来陪我那就更好了。
路很短,没走几步就到了。
上去吧,我看着你走,我再回去尉征说远哥,明天见
明天见顾远转身进了楼道。
多么美好的三个字啊,多少人因为这三个字欢呼雀跃一个晚上,渴望第二天的再次相见。